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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慕容狄笑得天真烂漫：“毓哥哥可别冤了我！今日我一直在骑射场上练着呢，你都多久不来看我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射中三十步了！”他见容毓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笑，道：“毓哥哥，咱们逃席吧！左右年年都是这几出，怪没意思的！我带你去马场，你上次送我的小红马儿我已经学会骑了，咱们去赛马吧！”

他拽着容毓一通摇晃，容毓冷不丁哎哟了一声，揉了揉肚子，笑得无奈：“你是大皇子，将来继承大统之人，怎的还没个正形！这些仪典应酬也当留心学着才是。”

慕容狄噘着嘴道：“我平日里就被师傅压着学这学那，现下好容易挨到年节了，怎的毓哥哥还要教训我！”他抱怨着，忽然看容毓面色有些白，便也敛了性子，担忧地凑上去：“毓哥哥，你那个又疼了么？”

容毓噗地一声被姜茶呛得直咳嗽，回过头来诧异地看他：“你这孩子，还懂挺多！”

慕容狄道：“我平时还跟张太医学了些医理的嘛！平日里淑妃娘娘雨天筋骨疼，我还帮她捏捏呢！”

容毓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倒是有劳你了！”

“毓哥哥，你这是‘天葵’，是很平常的，别担心！《素问》上说了：‘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小小个人儿摇头晃脑开始掉书袋起来，容毓听他越说越不成话，慌忙捡了个糕点把他的嘴满满塞住。

慕容狄鼓着腮帮子抗议：“我还没说完呢！”

楚王身侧皇后见容毓往慕容狄嘴里塞东西，直吓得胆寒，朗声喊出来：“狄儿，过来！”

慕容狄一愣，随即垂头丧气地回到母后那里去。容毓无形中与皇后对看一眼，浅浅一笑，风度翩翩地举了举酒樽。

雅宴过半，许多公卿大臣都酒兴上头，谈笑声也喧闹起来。

依例，楚王应亲至祭台，焚香祝祷，向天地祈求来年平顺安康。众人须得在金殿中静候陛下祭祀归来，然后随之一同叩拜，方才能散去。

容毓盯着日晷，见酉时已过，便向楚王贴身內监递了个神色，自己起身向楚王告罪，说身上不济，便先行离席了。

他每年在这一日身子总不太好，因而楚王为显宽仁，便破格允他可以提前离去，是以并未有人异议。

內监暗中掐着时辰算了算，伏在楚王耳边道：“陛下，祭天的时辰要到了。”

楚王酒过三巡，又兼歌舞入耳，他心情很是舒畅，便扶着內监的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华盖摇摇，圣驾乌泱浩荡，从金殿一出，往御轸湖而去，排场极尽显赫华贵。

湖中画舫的布置皆是容毓的安排，船身挂满了五色天龙花灯，绫罗珠玉，奇草香花，每艘船上还备了乐师舞伎，让陛下乘舟行船时不至烦闷。

远远湖心岛上祭坛已经点亮了灯火。

祭坛顶，一袭火红色衣袍掩映在昏黄的灯笼火折里。容毓微回过头，看着湖面慢悠悠往岛上驶来的画舫，领头的那一艘渐渐驶近。湖底的寿山石被摆放出难以辨认的形状，但从高处看下去，六爻交错，八门横生，竟是一个极为庞大的阵法图。

游船仿若入网的鱼，无知无觉，一径往阵心的小岛上来。

容毓凤目映出灯火幽阑，勾起唇，笑意微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