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袖子掩了伤口,笑骂一声:“……小狼崽子!”
他眼圈儿微红,显见着是真疼,却依然倔强地勾着嘴笑:“索性,你挺合本王眼缘。不如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关着你。你要是有本事逃出去,就算你赢,我再不起劝降的心思。反之,如果你逃跑的过程中又被我擒了——”容毓凤目流转,水光潋滟,狡黠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就留下来陪我些时日。”
“也不长,被我擒获一次,你陪我一个月即可。在这个月里,你再不许起逃跑的念头。若再要跑,等过了这个月再说。”两片朱唇一开一合,说得轻描淡写的。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有趣?”
姜辞不说话,一双猎犬般的目光冷冷注视着他,心里深深觉得这人头脑有点问题,仿佛所有事情在他手上都能儿戏一般。
容毓早抬手唤人来将他手上的镣铐解开,顺手连牢房的门锁都卸了。
“昭王殿下是当真不怕我跑?”一瞬间轻便的手腕,让姜辞有些不真实感。
容毓答得理所当然:“这里是东楚国界,若能跑得了那自然是你的本事。”
“当真是托大。”姜辞觉得他实在轻视自己,心下愈怒:“你就不担心,我趁夜潜入你昭王府,暗中取了你性命?”
容毓嗤笑一声:“取东楚摄政王的首级回到西尧去献功请赏,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呸,谁爱跟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玩这无聊的游戏!”
“姜小哥儿莫不是不敢,害怕了?”容毓逗他:“看来一向自负武功卓绝的姜辞将军,也有露怯的一日呢。”
姜辞被他一激,登时心里起了逆反:“不过是一群鼠辈,我有何不敢的!”
“哟,能耐!那就这么说定了。”容毓歪着脑袋看他,这直肠子的小将军性子耿介又实诚,逗起来越发有趣。
半晌,忽然笑了出来,缓缓地敛衣起身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辞觉得他步子有几分蹒跚,像是身上哪儿疼一样。还没等他咂摸出味儿来,远远便听容毓笑语盈盈丢下一句:
“可别输得太快,否则多没意思!”
陡然刚刚起的几分疑心被怒气浇灭,姜辞冲着他背影气呼呼地嚷道:“狂妄自大,真讨人厌!”
容毓轻笑,脚步不停,转眼便到天牢外面来。
天际苍茫,又开始零星飘下些雪花来。
璃儿早候在那里,见他出来忙用狐裘给他裹上,刚换好新炭的手炉跟着塞进他手里,抱怨道:“殿下要同他说话也罢,好歹珍重自己,又是席地坐在那冰窖一样的牢里,又是与人动武,真叫人捏一把汗。明日……只怕又要吃苦头了。”
容毓也感觉到方才受了些寒气,小腹里面像结了块石头一样,又凉又湿地往下坠。
他刚和姜辞聊完出来倒是心情不错,这些苦楚便也不放心上,笼了手炉吩咐道:“你这些天在府里收拾出一间舒适的屋子来,记得必要布置得雅致和暖些才好。”
“殿下有客人要来么?”
容毓抿着唇微微低下头,浅笑着想了一阵,道:“嗯。兴许还要长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