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泷作为贵客去了别苑,后续这件事该如何处理,雨娃无瓜。
如果飞雁门足够聪明,就不该考虑如何守住家业,而是该考虑如何安全撤走,张家旁系的主心骨都没了,靠着这群妇孺注定守不住。
白泷的留宿只是给了祂们一个宝贵的缓冲时间,谁都明白,他这尊天魔,区区一个飞雁门根本留不住。
……
半个时辰后的后堂。
“洪老哥……”孟七娘低声说:“是我连累了你们了。”
“这时候说什么连累?”洪老爷子苦笑:“谁能想到会有这种事?哎,流年不利,时也命也,我都这个岁数了,哪里会觉得苦,也不会怪你,只可惜苦了初雪。”
“你们是可以出城的。”孟七娘说:“借着他的名号,随着车队离开,没人敢对你们不利。”
“走反而不如留在城内安全。”洪老爷子叹道:“帮你稳定一下局势,也能保证小姐的安全,算是两利。”
“真的是两利吗?”孟七娘问。
“能如何?”洪老苦涩道:“我这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这一手啊,谁知他竟是白衣……可他若不是神魔莫问,今天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孟七娘苦恼:“女子最怕年轻时见了风流客,一见便误终身……”
“小姐家室容不下这尊过江神龙,他也不可能入赘的。”洪老说:“注定没有结果,在旅行过程里,他也是从未多看小姐一眼。”
孟七娘抿了口茶水:“她才十五岁,也许会忘掉。”
“只能期望如此,别记得太深。”洪老说着:“七娘啊,真的能忘掉吗?”
孟七娘目光迷离了片刻:“我当年十七岁时看过的人,已经快忘了……可他的背影,我还记着。”
洪老郁闷的喝了口苦药。
孟七娘低声说:“初雪的事,听天由命吧,她自己想必也是能拿捏得清,这神魔莫问要找独孤城主的麻烦,只怕将来几天,独孤城内都要鸡犬不宁了。”
洪老说:“他烧了天龙古刹的一栋藏经阁,没人敢拿他如何,便是拆了半个白云阁,又能如何?”
孟七娘默然,她张口低声说:“如果我是十七岁,能让这样的人多看我一眼,死了也值得。”
洪老差点被呛到:“你都这把年纪了……”
孟七娘不以为然:“男人看胭脂榜,女子瞧风流客,何尝不是同一种想法?多少人为了胭脂榜上的女子,甘愿献上万贯家财,但求一见;所以多少女子,为了那说不清的才华和风流,迷醉了半生,不也是很正常?不怕不优秀,就怕太优秀,让人感到自惭形秽,初雪的命比我好。”
洪老继续郁闷的敦敦敦。
孟七娘说:“还得想着如何招待客人才算不怠慢。”
洪老摇头:“他大抵不需要什么照顾,白公子的性格很好,完全没有半点骄奢的惫懒,比江湖人讲究,却一点点也不文绉绉的,平常心对待是最好,他不是个善变之人,虽说心思深沉但不难应付……”
孟七娘苦笑:“这有点难了,有几个婢女都紧张的憋着气,差点把自己憋晕过去。”
洪老点头:“也难怪会这么紧张,把婢女都撤回来吧,也千万别去招惹那个提剑的姑娘,来时她并不在,这时候找过来,怕也不单单只是个侍女这么简单。”
“我们会小心照看着的。”孟七娘幽怨道:“也得考虑将来怎么办了。”
她困倦的按着眉心,洪老也说:“早点休息吧,今晚都累了。”
孟七娘送走了洪老,坐在窗边,对着灯笼独自垂泪,终于是能安安静静的哭一哭了。
……
庭院,孟初雪今晚是注定睡不着的,趁着小观音熟睡后,她披着单薄衣裳独自来到阁楼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