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这江湖。”
“我厌恶它的无情无义,也厌恶它的痴狂疯癫,更厌恶它的浑浑噩噩。”
“侠以武犯禁,某些荒唐行径被当做正义之举处处效仿,为博名利而在闹事中拔剑互殴,伤及常人性命,毁了一人的家庭生计,就连宗师也不例外,也不想想一段城墙要修筑多久,一栋屋子要废多少心血,一件工艺品是哪位大师的毕生心血,他们挥剑就轻易毁掉,这难道不荒谬?”
赵雅摊开手掌,缓缓紧握。
“乱世需要谋士,需要谋臣,可太平盛世,哪有这群侠客逞威风的道理?”
“所以,我要废掉这江湖,要让天下人都平等的看到,这群人才是世间的毒瘤,该遭受唾弃!”
“我要天下武学入社稷,我要再也看不到江湖有白衣剑客御剑过大江,再也没有武夫徒手摧山岳,再也没有民众会对着一群看似点风道骨的练气士顶礼膜拜!”
“世间该有规矩,而规矩在朝堂,在律法,而不是在江湖。”
“有了规矩,天下会变得更好,不守规矩的人,就该被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她低声说:“为社稷,为太平,为百姓。”
白泷问:“为万世开太平?”
“嗯,为万世开太平。”
这次大战没伤到大秦根基半点,帝都没被破坏,文官一个不死,可见睚眦是有操作的。
“可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还是否有万世。”白泷苦笑,他拿着现代理论在这儿装逼,但隔壁世界也是一团糟啊,大家坐在炸药桶上过日子,搞不好就全弹发射,全世界滚回石器时代了。
他明知故问的说:“陛下为何要造反呢?”
“因为相较于个人得失,为大秦四万万人而活,更浪漫一些吧。”睚眦回道:“正要问为什么,或许是已经没什么别的事可做了,人活着,是需要一个目标的,我将目标设定的高高在上,眼光看向百年千年之后,棋弈千秋,自当成就不世之功。”
她随后又摇头笑着说:“但,建功立业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希望做些常人做不到,只有我才能办得到的事,否则……怎么对得起你我的相遇?”
赵雅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会产生那样的共鸣,有时候做事不需要什么道理,她分得清对错,既然决定了要做对的事,那就不妨固执到底。
“那你好棒棒啊。”白泷说,语气里却无调侃之意,反而有了几缕敬佩。
为常人所不能为,她已强过自己太多,是无可指摘的成功者。
只是,这条路必然是艰辛的,往后如何,他已经很难断定。
“功过留给后世评说,你如果真的要这么做,并且践行到底,不论天下如何看你,我也一定会认同你。”白泷说:“但成败如何,你自求多福吧。”
“你不打算留下来帮我么?”赵雅追问。
“我帮不了你什么。”白泷抬起手,比划了一个健美先生的动作:“我只是个莽夫,除了打人之外,什么都不会,而我也不会成为刽子手,不会帮你去对付江湖人。”
他说:“毕竟,我还是身在江湖里。”
“你是护道人。”赵雅认真道:“你是朝堂的人,是梵月谷的人。”
“我可以不做。”白泷淡然道:“你是女帝,绣玉交给你,我放心的很,有没有护道人也不再重要了。”
“看来护道人对你是个包袱啊,不需要就扔了。”佳人苦笑,常人得之奉若至宝,你得之却弃若敝履。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白泷说:“乱局将至,你也未必有时间执行计划。”
“什么意思?”
“一句警告。”白泷摇头:“不是我留下的,人死之前的话,听着像是威胁,大概不是假。”
大周帝如果是第一位,后续还会有更多的复苏者,他想起过去盗的那些古墓,有很多他进不去也不敢探索的地方,如果接下来是过去沉睡的强者一个接着一个的复苏,只怕后面的日子,会是……
好家伙,转末日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