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不动,和退步。”
“境界飞涨的,诸如你、烈饮,或是狼王……”
“不动的,譬如我,南心陌,太叔颜,北冥清秋、玄空……”
“退步的,譬如苏若水,左狂徒……”
“其实武道修为,不进则退,不动其实也是一种退步。”
“苏若水、太叔颜、北冥清秋、玄空和尚,他们都属于本就距离那一线有一段距离的,即便触碰不到也很正常,可南心陌、我、左狂徒,我们是已经抵达临界线,却始终跨不过去。”
“最终分出的就是……触碰到了那一线的人,以及没有触碰到那一线的人。”
“真正跨出去的,只有你和烈饮两人。”
“霓裳郡主的天赋卓绝,可相较于真正触及到那一线的人,还是差了点火候。”
“我曾直面过他的刀,所以我更加清楚,他实际上已经触碰到那一步了,这入世刀已经得了大半,他需要的是找人来试刀,赢的越多,他的刀就越锋利,入世刀是开锋的刀,需要见血,需要大胜。”
凤九歌停顿道:“其实这些话,我也和南心陌说了,只是她没听进去。”
白泷补充道:“她肯定还骂你多管闲事了,让你别把自己跟她混为一谈。”
凤九歌无奈:“知道也别说出来啊,骂人不揭短。”
白泷好笑道:“她当然不愿意跟你比较,你整天过的什么好日子,她过的是什么日子,耽误了她武学进程的,可不就是南唐的那位刘太后吗?管理罗刹军就需要相当的心思和精力,再加上朝堂的勾心斗角,她的内心更是烦躁,所以才一定要找烈饮打一场,谁都拦不住。”
凤九歌倒起苦水:“那我不也一样?”
“一样个锤子。”白泷啐道:“要点脸……你这大少爷天天小日子过的甜甜蜜蜜的,家业有人管理,平日负责人际来往就行,每天准时练功就行,而她一手拉扯几万人的吃喝,睁眼闭眼都是花销管理,还要应付文臣集团的刁难,被指责党锢帮凶,这能一样吗?”
凤九歌不说话了……你说得对。
“她没打你就已经很克制了。”白泷不急不缓的继续说:“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她这妮子狂野性格,走入了江湖就换了个人,还不直接放飞自我,找个人淦一场?”
“她必败无疑,还给烈饮送了一波好处。”
“这倒是,主动跑去送经验值,我得好好夸夸她。”
“?”
“烈饮越接近天王境,越是好事。如果他不够强,打起来也不带感。”
“……你这是主动给自己增加难度啊。”凤九歌哭笑不得:“图什么啊?”
白泷敛去笑意,道:“图个心安。”
凤九歌问:“心安?”
白泷说:“烈饮本是无意这么快跟我一战的,算是我用了点手段,迫使他迎战,他练的是入世刀,最忌讳怯战,胜利是他最渴望的东西,以我神魔莫问的名声为诱饵,他一定会来,因为赢我一次,抵得上赢你十次。”
凤九歌:“……”
他正要口吐芬芳。白泷直接打断,继续道:“如果烈饮赢了我,他的先天道就成了,天王境的大门朝他敞开,他自然抵挡不了这诱惑,所以这是一道阳谋。”
“仅仅是因为这个,你就良心不安了?”
“不。”白泷摇头:“我良心不安,是因为这是一道谎言啊,我骗了他。”
“骗?”
“因为他没可能赢得了我,必败无疑。”白泷淡淡的宣告了自己的胜利:“我会击溃他,然后,斩下他的一臂,断了他的先天道和晋升天王境的可能。”
凤九歌霍然起身:“你疯了吗!”
断武者的先天道,如同夺人钱财杀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