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泷默不作声。
这是禽兽和禽兽不如的问题。
秦不悔惨笑:“我知道是为什么……因为公子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
白泷一怔,旋即苦笑,这并不难猜到啊,赵雅知道,或许还有更多人知道,只是不曾点破。
他从来都没有隐藏。
秦不悔神色凄凉。
“因为你不是这里的人,所以你不情愿接受我,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南唐人,我想和你在在一起,活着,度过平淡日子,一起到老,正因为我爱着你,仰慕着公子,所以我才害怕……害怕你有一天一去不回,把我永远丢在了这儿……”
“我不敢说明白,也不该逼迫的太着急,因为我怕让你做出选择,我会输的一败涂地。”
她咬住下唇,气息紧张,过度呼吸。
白泷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渡过真气:“我不会丢你的,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秦不悔靠着肩膀,虚弱的神情上留着苦涩的泪水,她哭的如同一只小花猫。
“我怎么能不害怕呢?”
她抓着他的衣襟,指尖颤抖着。
“因为你说……你已经有了恋人,你在那边的世界,已经有了牵挂了,公子说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我很害怕啊,害怕的夜不能寐。”
“我没能把你留在这边,我已经输了,输给了那位未曾谋面的名为端木槿的女子。”
呢喃声低微。
痛苦,偏执,眷恋,又充斥着无奈和哀伤。
人生七苦……求不得。
她像个做了一场噩梦的孩子,或许不止一场。
早在这件事之前,她的焦躁和急躁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征兆,在凤梧城内过于主动和侵略性的举动,是她内心失衡的第一个表现,只是白泷始终没能意识到。
固然,对很多滥情者而言,建立肉体上的负距离联系,不过就是打个寒战一哆嗦罢了。
但对于有着足够自我约束力的人来说,建立这层联系就意味着当场结婚。
所以她只能寄希望于这最后一层突破,然而也还是失败了。
倘若是一帆风顺,那也就罢了,爱情的轻喜剧‘本大佬不可能这么受欢迎’可以轮番上演,有着白泷陪伴,至少秦不悔的内心可以保持安稳。
只可惜,后续源源不断的麻烦涌来,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思虑男女之情,等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已经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又成了仅仅只是好看而已的花瓶姑娘。
焦虑情感的不断积压,彻底集中爆发。
白泷拥抱着不是他女朋友也不是恋人的女子,能感受到她虚弱的身体里压抑的炙热情感,颤抖的言语里宣泄着单相思的痛苦,一切都清晰可知。
他不情愿放纵欲望,这样如同野兽,但世事并无绝对的对错。
接受与否,只是禽兽和禽兽不如的选择题。
秦不悔的精神状态很糟糕,心理健康也早已不太正常。
或者说,她经历的人生过往绝不可能孕育出一个正常健全的人格,白泷是帮了她许多,仅仅是举手之劳,也是顺手为之,却成了她心中的神祗和象征。
同样的经历,同样的过往,对不同的人格,不同的角度,所感受到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
白泷拥有界门,来去自如,他的孤注一掷,见义勇为,从来不是纯粹的善意侠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