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灰蒙蒙的天色,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杂草,紧了紧包袱后往姚府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辰没有车马,她只得靠两条腿一步步走,直从鸡鸣走到了平旦,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等远远地望见姚府气派的双扇大门时,计云舒忍不住感叹。
亏得她素来身子结实,否则这把骨头非被她走散不可。
这数九寒冬,她硬是走出了一身的汗。
擦了擦额角的密汗,她走上台阶,唤醒了值夜的看门小厮。
听见计云舒的话,那小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姑娘你来得不巧,我们三公子前两日便出远门了,没个把月怕是回不来。”
“走了?他去哪儿了?”计云舒惊诧道。
“扬州。”
他怎么去扬州了?
计云舒蹙着秀眉走下台阶,长吁了一口气。
她今日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本想着同他来告个别,却没承想这般不巧。
罢了罢了,也许是命中注定罢。
她不再纠结,寻到集市上雇了一架牛车,往城门口而去。
等她到了城门口已经是卯时了,有不少等着出城的老百姓,已经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队。
很快便排到了计云舒,她将早已准备好的鱼符递给了守城士兵。
只见那士兵接过看了一眼,而后抬头盯着计云舒,那异样的眼神,莫名让她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官爷可是对我这鱼符有疑?”她忐忑地问道。
那人没说话,而是将鱼符还给了她。
计云舒松了口气,正准备出城,那人却忽然拉住她胳膊,朝旁边的守卫喝道:“就是她,带走!”
“欸?!你们这是做什么?!”
计云舒惊疑不定,挣扎着辩解:“这不是我偷的!是,是荣王殿下给我的!”
她本以为搬出荣王来便能唬住他们,不料身旁两只大手仍旧像铜墙铁壁一般死死地制住她胳膊,那两人也俱是面无表情。
计云舒急得不行,心里直把郁春岚骂了千百遍。
她就知道这人不靠谱!
她被绑着双手塞进了一架马车里,马车行驶的方向正是皇宫方位。
看着熟悉的宫道,计云舒心下隐隐发沉。
到底是谁?又为何要绑她进宫?
正想着,马车轰然停下,她又被押进了一见华丽的宫殿,殿门口守了两个面目威肃的禁卫军。
此时此刻,与她一宫之隔的紫宸宫内,皇帝宋英扶着曾忠的手颤巍巍起身,狠狠扇了荣王一耳光。
“孽障!谁给你的胆子谋反!咳咳……”
他激愤地说完,又咳出一口鲜血来。
荣王结结实实挨了一耳光,却出乎意料地并未恼怒发狠,反倒是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