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这个时辰这位爷不该是同他们卫大人一样,在金銮殿观陛下的登基大典么?
“宸王殿下,您怎么有空亲自来了?”
宸王径直掠过他,自顾自往牢房走去。
“皇兄今日不得空,让本王来瞧瞧逆党是否畏罪自尽。”
狱卒闻言,殷勤地领着他走到了计云舒所在的牢房,谄笑道:“王爷您瞧,叛党没自尽,好着呢。”
宸王看了眼背对着他躺着的计云舒,扭头朝他吩咐。
“本王有些话要问她,你把门打开,便退下罢。”
“诶诶。”狱卒连连点头,掏出钥匙将牢门打开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的那一瞬,计云舒是有些恍惚的,她麻木地转过身,见果真是宸王。
“王爷?”她愣愣地起身,眸中满是惊诧。
宸王回头看了眼走廊,确认走廊再无其他人后,才抬步走了进去。
“云荷,你当真是糊涂。”宸王微蹙着眉头,对她说了第一句话。
计云舒抿着唇,没有接话,到了如今这田地,说什么都无益了。
宸王抬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狼狈不堪的人,又长叹了口气。
“然而此事也并非你一人的过错,若非皇兄执迷不悟,又何至于闹成如今这般呢?”
闻言,计云舒抬起清亮的眸子看向他,心下感慨。
宸王不愧是她的贵人,在人人唾骂她是勾结逆王的叛党时,只有他能一眼看透真相,理解她的处境。
宸王沉吟一瞬,语气坚决道:“皇兄既说服不了自己放手,非要痴绝纠缠两败俱伤,那便由我这个当弟弟的来帮他解脱。”
计云舒怔怔地听他说完这话,脑子有一瞬间发懵,宸王要杀了她?
惊骇间,她瞧见宸王身后的周禄从随行小厮手中取过一个褐色的包袱,放在她面前打开。
里面放着的是一套小厮模样的衣裳,几张银票以及户籍路引。
那个荒唐的念头被她否决,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更荒唐的念头。
“王爷?你……”
计云舒瞠着一双晶亮的杏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池。
“你赶紧换上,今日是皇兄的登基大典,不到夜里他不会得空,趁着这个空隙,我会让周禄送你出城。”
“可王爷若放我走了,那您自己……”想到宋奕的性子,她很为宸王担忧。
宋池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不必担心我,父皇子嗣单薄,我与王兄自小一同长大,有着这层情谊在,他不会杀我。”
见计云舒沉默着不动作,他径直催促劝道:“快走罢云荷,这是你最后的退路了。”
说罢,宋池谨着君子之礼,带着身后几人出去避嫌。
转机来得太过突然,可计云舒只懵了短短一瞬,便下定了决心。
她心知此时不是墨迹纠结的时候,顾不得什么羞耻便迅速脱了身上发黄的囚衣,利落地给自己束了男子发冠,将银票和户籍路引紧紧地揣在自己衣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