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靠近走廊便听得一阵朗朗读书声,计云舒边走边朝里瞧去,恰巧在最后一间阁室内瞧见了云菘。
已过弱冠的他个子拔高了不少,身形也挺拔了些。
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监生袍,捏着书卷正襟危坐,瞧上去竟真有几分清雅书生的模样。
计云舒浅浅地抿唇轻笑,心下感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可要传他出来说说话?”宋奕侧头问她。
计云舒收回了目光,轻轻摇头。
“不了,他肯静下心来念书再好不过,我就不去扰他心思了。”
“学正说他的课业长进了许多,说不准院试还能考个秀才回来。”
听见宋奕的话,她低头浅笑。
庸碌平淡才是大多数人的一生,她不指望他考什么秀才,他能安分守常地过完这辈子,便是她最大的期盼。
自然,若真能考个功名回来,她也乐得替他高兴。
“云儿笑什么?”宋奕含笑瞧她。
“没什么,咱们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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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日,宋奕便收到赵太傅拒绝去女子学堂授课的消息。
或许是早有预料,又或许是还有其他人选,他并没有计云舒想象的那般气恼。
反倒是赵太傅的女儿赵音仪听说了这回事,趁着宋奕不在,急急地赶来关雎宫找计云舒。
不过啊,她不是为了他父亲的事来的,而是来向计云舒自荐的。
在听见她说想去女子学堂授学时,计云舒险些被刚进口的温茶呛死。
赵音仪骇了一跳,忙去替她抚背。
“云荷你慢些,怎么我一说你就吓成这样?”
“咳咳……娘,娘娘,您莫不是在说笑罢?您真想出宫当女先生啊?”
在听见计云舒口中女先生那三个字时,赵音仪莫名奇妙地红了脸,内心也涌起一丝小雀跃。
她嗔怪似地瞧了眼计云舒,貌似有些难为情:“你,你这么惊讶做什么,父亲不愿去,我去不也是一样的么?”
计云舒瞧着她不好意思却又跃跃欲试的模样,纠结挠了挠下巴。
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这事非同小可,出宫这个大困难暂且不提,还有学问这一绕不过去的难关呢。
娘娘在闺中想必读的都是些女德女诫之类的书籍,她这要如何给科考的女弟子授学呢?
“可是娘娘,太傅大人的学问可是大渊数一数二的,您……”
她的后话没好意思说出口,可赵音仪却明白了她的顾虑,还不等她开口,冬霜便率先替她辩解。
“贵妃娘娘糊涂,太子太傅的独女,怎么会没有才学呢?”
“我们娘娘在闺中时除了听夫人和嬷嬷的训诫,每日还要去老爷的书房听学,十几年如一日,若那时能有如今这样好光景,那我们娘娘必定是大渊头一位女状元!”
冬霜眼神晶亮,越说越起劲,被赵音仪笑着拦住。
“好了好了,莫在这儿贫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