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直到这个时候,我的意识才终于回到现在。
终于连结。
换句话说,在我抵达废弃大楼的时候,我就完全昏迷了——总之,我能够努力做到这种程度,虽然称不上表现优秀,不过应该可以拿个努力奖吧。
「……啊。」
并非陌生的天花板,是似曾相识的天花板。
我平常总是被别人叫醒,很少自己起床,所以不适应这种自然醒来的感觉。
可说是春假至今没经历过的感觉。
然而如今,比起这种陌生的感觉,醒来翻身的瞬间从左肩传来的剧痛更加明确,使我不得不置身于这种突兀的感觉。
「唔……这里是……」
这种装模作样的台词,当然就这么脱口而出。
这里是,废弃大楼四楼。
是昨晚我拿甜甜圈给吸血鬼幼女吃的教室。
「咦,唔喔……」
我平静表达惊讶之意。
其实我很想做出更强烈的反应(大概是向后仰并且倒立的程度),然而左肩的抽痛不允许我这么做。
吸血鬼幼女,就位于平躺的我旁边。
就在我脑袋旁边。双手抱膝坐着。
以角度来说,这是可以把她的下半身,连同连身裙底下看光光的角度。顺带一提,依照动画版设定,这个幼女的连身裙底下居然是恐怖的……不,这件事暂且不提。问题在于吸血鬼幼女投向我的视线。
并不是平常含着怨恨,充满憎恨的视线,当然也不是看到MisterDonut时,那种渴望的视线。
该怎么形容?
是一种宛如——鄙视的视线。
不是以视线杀我,是以视线引导我自杀。就是这样的双眼。
再怎么样,也不象是因为我迟迟没有清醒而担心,所以寸步不离看着我。她没道理为我看护。
实际上,她的视线就象是在这么说。
「丢脸。」
「真没面子。」
「居然被区区一只猫修理得这么惨。」
「汝这样还算是吸血鬼之眷属吗?」
……我在胡言乱语。
什么叫做「就象是在这么说」?
这家伙——不可能会说话。
不可能会对我说话。
我凭什么擅自把她当成不用言语就能交心的对象?仔细一看,这家伙只是一如往常板着脸吧?
纯粹只是因为距离比平常近,并且是从下方的角度看她,才会有一种与平常不同的感受。
吸血鬼是吸血鬼。
人类是人类。
彼此是无止尽延伸的平行直线。
因为我和这个家伙,在春假已经彻底决裂了。
事到如今,她不可能把我视为眷属。
不可能愿意如此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