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逃离就能得救,我为什么没有逃?
「…………」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在这种时候,经常会形容成「宛如好几个小时般漫长」,或是反过来形容成「宛如眨眼般短暂」,不过老实说,我甚至没有余力思考这种事。
我的精神容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小。
无法存在于此处,也无法不存在于此处,简直如同我自己才是怪异然后,状况终于有进展了。
『嗯,白色。』
这只虎说话了。
确定是怪异无误。
『白——白得极端。』
虎说完之后(当然没有在语尾加上『嘎喔~』这种字眼),原本停下来的四只脚缓缓地,慢吞吞动了起来,毫不眷恋从我身旁经过。
我没有近距离看过虎这种生物,至今完全无法拿捏五公尺远对象的距离感,但这只虎经过我身旁时,我发现它身体高过我的头,令我重新体认到它巨大得超乎现实。
这时候不应该转身才对。
既然它愿意从身旁经过,应该就这么让它从身旁经过。对方已经移开目光,所以这边更不应该投以目光。
但我那么做了。
白色。
白——白得极端。
这只虎对我说的话语束缚住我,使得我没有多想,甚至毫无警戒。
就这样转身了。
何其愚蠢。
包含黄金周在内,我在第一学期受到的那些教训,几乎没有在这时候活用,这样我根本没有资格说阿良良木。
不,以我的状况,我比阿良良木严重太多了。
「……啊。」
但是,不知道是否该说「幸好」,不对,很明显应该要这么说。我转身一看,后方一无所有别说虎,连一只猫都没有。
只有道路。
一如往常的上学道路。
「……这下麻烦了。」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虎消失,是因为我看了左手手表的时间。
八点半。
看来我似乎打从出生至今第一次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