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好了,千石。刚才你做的事啊,要是碰到的人不是我的话,你是铁定会被狠骂一顿的。」
场景转换,这里是历哥哥的家。
是历哥哥的房间。
这就是我自六月以来曾经多次来玩过的、充分体现出历哥哥性格的干净整洁的房间。可是唯独在今天——在这个深夜时分,我完全感觉不到之前来这里时所怀抱的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
要勉强形容的话,我现在感觉到的是像第一次来时的那种强烈的紧张感。
……跟那时候不一样,因为抚子被迫摆出正座姿势,所以也可以说要比那时候更紧张吧。
两者的差距,简直就等于是游乐场和牢房之间的差距。
「你听好了,千石。」
历哥哥重复道。
刚才他明明说自己没有生气,但是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处于激怒的状态。
激怒版的历哥哥,说不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历哥哥原来是会为这种事生气成这样子的呀。
真是太帅了。
「在深夜里溜出家门,悠悠荡荡地在外面玩耍什么的……要是你那样做的话,就会变成像我和火怜还有月火这样了啊。」
「…………」
咦——
这种说法究竟该怎么怎么理解才好呢。
顺便一提,要问历哥哥为什么对抚子生气的话,那就是对抚子在晚上游荡的事情生气了——虽说是在晚上游玩,在瞒着父母外出这一点上也确实是必须批评的,但是游玩的内容只不过是在沙池里用沙子制作类似名古屋城的物体,我想这也不是非得把我拉到房间里罚我正座严加教育的行为吧。
不过,对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妹妹的历哥哥来说,在看到抚子「行为不检」的时候总是难免会感到极大的不安……
帽子也被摘掉了。
从心情的角度来说,这就像被脱光光一样难受。
「虽然我也不想说太多烦人的话,但是千石,夜晚是应该用来睡觉的啊,只要不是吸血鬼的话。」
「…………」
我实在无法把「我正在找东西」这个事实说出口。
不过要这么说的话,历哥哥也同样在找抚子呢。嗯,总的来说,就是爸爸和妈妈在察觉到抚子「离家出走」的时候,立刻给月火——也就是历哥哥的妹妹——打来了电话。
因为月火在监护人协会也是非常有名的。
于是,月火就马上回答说「没事的,就一晚嘛」,然后还即时替我编造出「她在我们家过夜呢」这样的谎话。但是偶然路过妹妹房间(路过妹妹的房间?)的历哥哥却恰好听到了——
「你是傻瓜吗!要是千石绝灭了的话怎么办!」
结果他就马上奔出家门,在小镇里四处寻找我的踪影。
虽然抚子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可是历哥哥却光凭直觉就找到了抚子。就算说他骑自行车比较有利,那也是非常厉害的探测能力——跟朽绳先生的那个真是大不相同。
至于那朽绳先生,从刚才开始也一直保持着沉默——在别人面前不说话这个约定,看来他还是有好好的「墨守」着。不过仔细一想,朽绳先生是认识历哥哥的。
他曾经那么说过。在六月的那一天——
他在那个神祠里,看到了抚子、历哥哥和神原姐姐在北白蛇神社举行「仪式」的整个过程——而现在。
现在,朽绳先生究竟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来「看」历哥哥呢。
「月……」
因为想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抚子先是战战兢兢地向历哥哥开口说道。
我必须努力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