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被斧乃木憎恨到要被杀掉的地步,而她也以极其普通的手法把我和神原从熊熊燃烧的建筑物中拯救了出来——因为回燃现象和爆炸式灭火的冲击,神原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于是我就只能以背着她再紧紧抓住斧乃木的方式逃出来了。不过先别说什么回燃现象和爆炸式灭火,神原的体力恐怕已经因为刚才的能量吸收而达到极限了吧——她表面上是在开玩笑,实际上已经在极限状态下拼命坚持着。想到这里,我作为学长把她背起来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为什么真的没有戴胸罩啊!
不过我也差点就这么大喊出来了。
从那火灾的规模来说,我们奇迹般的没有被烧伤,就这样成功地脱离了现场——然而对于这样的幸运,我却无法率直地为这件事感到松一口气。
如果要说幸运的话——幸好这场火灾并没有波及到周围。本来这个废墟就是一座孤立的建筑物,所以或许应该说幸好没有与其相邻接的建筑物吧。
另外也没有必要通知消防车赶来,对我来说自春假以来既发生过好事也发生过坏事的这座充满回忆的补习学校废墟,已经被彻底烧毁了——或许也可以说是像蜡烛的火苗般在转眼间消失了。
现场只剩下一堆看不出原形的炭灰残渣——而我则只能蹲在横躺着的神原的旁边,茫然地注视着这一幕情景。
丧失感。
不,我决不是对这座有着众多回忆的建筑物怀抱着什么留恋之情——但是,原本理所当然地存在着的东西毫无前兆地消失了,我实在无法掩饰这个事实对我造成的打击。
怎么说呢,对了——
与其说是建筑物本身,倒不如说是我跟过去以这里作为老巢的那个身为专家的男人——忍野咩咩的接触点,就这样完全消失了的感觉。
就好像他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归所一般——这也太可笑了,那个流浪汉本来就没有什么归所吧。他来到这个小镇也只是碰巧路过——漂流了过来而已,这座废墟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遮风挡雨的临时居所。
但是——
即使事实真的如此,那也应该不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消失不见也毫不在乎的地方。
应该不是就这么轻易地被烧掉也无所谓的地方。
「在你正沉浸于伤感中的时候打扰你真的很抱歉,鬼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呀?」
这时候——
斧乃木在我背后以无表情无感情的态度说道——就好像对我现在所怀抱的复杂而细腻的感情漠不关心似的,催促着我下结论。
「你因为那个蜗牛孩子而想不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要跟随便在大街上找来的女人一起殉情啊。」
「你这误会也太离谱了吧。」
别说什么随便在大街上找来的女人。
神原可是我的可爱后辈啊。
「她是神原骏河啊。」
「啊啊,是这样的吗。这孩子就是——」
卧烟小姐的外甥女吗。
斧乃木像是毫无兴趣似的说道——大概她真的是毫无兴趣吧。
「旧姓是卧烟骏河,自从入籍到卧烟小姐的姐姐家后就变成神原骏河——」
「……斧乃木你才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我记得你应该不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立即出现、随时随地挽救我性命的那种角色吧。」
「我总觉得最近己经有我一手挑起了这个任务,真是受不了呢。而且还经常被叫去当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