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转了一圈,季怀忧就找到了所谓的“赵扒皮”的家。
在七宝村里,其他人的房舍都是朴素的泥墙草房,只有这家雕梁画栋,僻居村庄一隅,甚至还修了条大路通向远处的城镇。
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赵家,贴着隐身符在赵家走了片刻,季怀忧对着记忆里的人像一一辨认,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其实在听到了尘介绍村中各人的姓名,见到他们的人像时,季怀忧就有些怀疑,所谓的里正赵天成、地主赵有禄、前任乡三老赵天顺,都姓赵,莫非是一家人?
结果不出所料,赵天顺和赵天成住在后院里,只是一墙之隔,他们是兄弟俩,赵有禄住在西侧厢房。
众人在一张八仙桌上吃着丰盛的早餐,而从他们的称呼和交谈中,季怀忧也愈发了解了赵家的状况。
从名字来看,赵天顺是希望儿子继承自己的三老之位的,大概是资历没到位或是运作没成功,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赵有禄没有当上三老,而里正早早地安排给了赵天成,于是赵有禄一点禄都没有了,只能当个地主。
听了半晌,除了吹嘘、训斥、奉承、自我标榜,季怀忧再听不到有用的内容。
他也不恼,在其他房间也都转了一圈,还去地窖里看了看。
凡铁制成的锁,自然难不倒季怀忧,只要内息涌入,拨动锁内的机括,就能打开铁锁。
地窖里,看着几大箱的银两,季怀忧不禁啧啧称叹:区区乡三老,就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业,离谱。
他只抬手一招,把银两统统收入袖囊。
这些银两看上去多,实际上炼不出几两银母,自然不可能用来炼器,但来都来了,这不劫富济贫一波就说不过去了。
劫富济穷,那可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浪漫。
把箱子重新放回原处,季怀忧闭目感应了片刻,确实在赵家感应不到什么法术或阵法的痕迹,只得离开了赵家。
……
一处草房子里,陈喜旺正瞪大眼睛望着房梁。
他还没有吃早饭,也不打算吃早饭,没钱的单身汉,总是不吃早饭的,偶尔连晚饭也不吃。
其实作为村中唯一的卖货郎,他也算垄断了整个七宝村的针头线脑、柴米油盐了,日子还算过得去。只是村中最大的富户赵家向来是自己去城里采买,看不上他物不美但价廉的货物,而其他人又只买些必需品,甚至家中少了必需品也熬着,等到逢集的时候再赶集去买。
所以,陈喜旺的日子过得去,但也就过得去而已,冻不着饿不着,但也不算富裕。
盘算了一下自己今年攒下来的铜板,陈喜旺忍不住愁眉苦脸起来,距离娟儿要的彩礼钱还差一大截,这样下去,怕是要五六年后他才能娶到娟儿了。
但娟儿哪等得到那时候,怕不是要成了老姑娘了。他不嫌弃娟儿老,娟儿就算老了也很好看,他怕的是,娟儿被十里八乡的人嘲笑,过得不开心。
正暗自发愁的时候,陈喜旺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他懒得离开被窝,只扬声喊道:“谁啊!”
门外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买东西的人。”
一听这话,陈喜旺麻溜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披上被子,趿拉着鞋,前去开门。
打开房门,见到的是一位比戏台上的小生还要好看的年轻人。
陈喜旺堆起笑容,连忙请他进来烤火。
“客官打算买些什么?不是小人吹嘘,我这里的东西物美价廉,一定不让客官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