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殿中,纪飞霜从定中醒来,眉头微皱,轻敲身旁钟磬,便有侍女阮素霓闻声而来,静静等候主上发号施令。
纪飞霜没有说话,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阮素霓,直到她惶恐不安地伏地请罪。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听到纪飞霜的语气平静,阮素霓反而更加惶恐,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只是颤抖着答道:“妾身,妾身,只是想帮主人节省些心力……”
“你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
阮素霓脸色煞白,连忙摇头:“怎么会!主人已经修成‘五狱三焓气’,神通无量,那季怀忧怎么可能是主人的对手!”
听着阮素霓解释了一大堆,纪飞霜微微摇头,念在她服侍多年的劳苦,没有过多责罚,只是道:“退下吧,自领十鞭,下次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阮素霓脸色苍白地谢过纪飞霜,倒退出门后,才软软地倒在地上。
纪飞霜所说的领十鞭,看上去颇为轻松,毕竟阮素霓也有修为在身,总不至于打上十鞭就伤重不治。然而这里的十鞭不是凡俗的鞭笞,而是刑罚法器的十击,无法用内息硬抗,一个不巧,说不定就要折损修为乃至寿命。
阮素霓这样的侍女也有自己的修行,若是跟不上主人的脚步,自然就会被抛弃,故而这十鞭对她这样的侍女来说已经是颇为严重的惩罚了。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却不是对纪飞霜,而是对季怀忧。
若不是季怀忧,她又怎会面临这样的惩罚?
……
翠云岛上,季怀忧从同门手中购置了一些幻形煞气,再加上自己采集,总算是有了足够的煞气可以凝煞。
此外,不管是谁从中作梗,值得欣喜的是,那人之后再无发力,季怀忧得以平静修行,直至约定的赌斗之日到来。
这一日,季怀忧沐浴更衣,换上内门弟子的法衣,背负法剑,腰悬素修剑,准备出门。
刚打开房门,就见到侍女排成两列,面容恭谨,手中捧有各色花卉果品,璎珞乐器,华盖信幡,各不相同,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们这是?”
“这些仪仗都是内门弟子应有的,公子要与人比试,我等自当打出仪仗,不能让公子失了面子。”林素芳手持香扇,施礼言道。
“……不必了,我一个人去就行。”季怀忧果断拒绝。
林素芳察言观色下,见季怀忧确实不需要仪仗,只好道:“那,妾身在岛上看家,恭候佳音?”
季怀忧点点头,取出浮云飞舟,破空而去。季怀忧与纪飞霜约战之地在一座周回数里的小岛,岛上乱石丛生,或聚或散,磊磊相连,别无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