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该知道小海的答案。”
“本公子的确知道。那么!你连本公子都不怕,怕皓然追杀的说辞不就太牵强了么?”
“公子是想让小海承认,小海喜欢小侯爷,喜欢到不惜和公子为敌?”
他目色一闪:“你是么?”
“小侯爷救了小海。”
他冷哂:“若他不救!你也无事。”
“公子以为一个会巫术的小海是无坚不摧么?公子忘了一张纸就可以将小海打回原形么?公子时巫人追索多年,难道不晓得,巫者畏巫水么?”
我迎望着他深幽双眸!“如果没有小侯爷,现在的小海也许就是一具尸体!所以,公子恕罪,小海不可能出卖恩人。您和他之间的恩怨,请自个儿清算。”
小海从不曾有过这样强硬的时候罢?于是,秋长风极不受用,眉际阴霾重重,切齿低吼: “本公子并不晓得巫者畏巫水!”
“公子晓得又如何?您会舍怜星小姐救小海?”
“……你在质问本公子?本公子不认为给过你这样的资格!”
他如此怒意昭然!如此艴然色变,也算是情绪尽现了罢。
我摇头一笑 :“公子理智冷静,遇上任何事都能审时度势,小海受挟,您是确定小海不会有危,才会不为所动。至少您不是置小海生死于不顾,对此!小海极是感谢。”
“本公子想听得不是这些废话!”
“您的确是挂心小海!只是,您明白,小海也明白,小海还不足以让您失去理智,不足以影响了您的判断。能让您情急之下,失去理智和判断的,只有怜星小姐。”
“你是在告诉我,你在吃醋么?你在吃怜星的醋?”
“公子又要告诉小海没有这个资格了么?”
“你……”
在小海面前,难得他也有气结之时,我该不该买一串爆竹以示庆祝?
“我不会掺和您和小侯爷的任何事。我不会为公子出卖小侯爷,当然也不会为他出卖公子。公子尽可放心。”
言尽于此,必定无事了,我施过了一个屈膝礼,心中哀叹着自己与那十二两银子的有缘无分,回身掀步。
“你口口声声说我不会为你失去理智和判断,你呢?你又何尝能为我失去理智和判断?”他满是不甘的叱声追来,“你做不到,凭什么以为别人会做到?”
能近乎幼稚地指责一个人的秋长风,还真是罕见。
但他说得并没有错,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何权指怪别人?但,小海不是怪罢,只是,点出一桩事实而已啊!是……罢?
他和沧海,的确是如此的像呢。
我暗自笑着!推开了疏柳斋大门。
三月十六。兆河畔,垂柳拂嫩绿,迎春曳金黄了正是一年好时光呐。小海捧着一油纸包的吃食!靠在一棵柳村下,讨好自己的嘴儿。
这一天,是小海的生日。
但,并不是沧海生日。
沧海生在月晕之日,最浓的深秋之时。在沧海的记里,生身之日,总与刺骨的寒冷、鲜红的血液、力竭的疲弱息息相联,那曾是沧海最仇恨的一日。也曾想过!随着沧海远离巫界!让它自记忆中永远消失。
只是,远离巫界的第一个春天,我第一次见到了花团锦簇,草长莺飞!被那份美丽蛊惑着,雀跃地时冯婆婆欢呼:“沧海的生日无权选择,小海的重生日要自己做主!就要今天,就在今天!小海要过生日!”
于是,那一天,便成了小海的生日,重生之日。
每年这一日,小海总要设法脱身!窝到婆婆的软暖怀里,吃一碗香暖寿面。
今年,也不倒外。冯婆婆昨日便回到张嬷嬷家里!等着小海前去撒娇吃面。小海只要等到了臭山头,大方地让他一并去分享婆婆的手艺就好。
今儿一早,去向秋夫人告假时,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诘问。她只是给了一个钱袋,要小海到街上买一些让自己开心的物什,还说,人生一世,几十年匆匆就过,既然活着,便要讨好自己,取悦自己,那些个讨好不了自己取悦不了自己的灰黯心情,扔了就是。
会想做秋夫人的女儿,想来也是因为她这份超脱的智慧和开拓的心境罢?沧海从来就抗拒不了快乐的诱惑。
咔咔嘎嘎。这瓜干好吃。 待臭山头到了,再押着他买上一堆,小海要吃个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