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炽在她耳边小声道:“可我舍不得。”
虞国皇宫,文彩儿沐浴出来,便听到宫人传报,赵济求见。
文彩儿一声冷笑,“不见。”便施施然坐在镜子前,吩咐道,“简单梳个发髻,不用上妆。”
“诺。”
一会儿,另一个侍女进来,道:“太后娘娘,赵济在外头一直跪着,说要见一见娘娘。”
文彩儿恍若未闻,看着镜中的自己,梳着一个流云发髻,简简单单用玉簪别着,鬓边一朵珠花,没有了平日里的妩媚妖娆,勾魂摄魄,显得她整个人清新雅致,如出水芙蓉。
她满意地点点头,心道,她应该更喜欢这样的自己吧。
“把那件翠色的软烟衫拿来。”
一袭翠色轻纱,衬得她皮肤姣好,如白玉凝脂,美得清新脱俗。
文彩儿踏出寝殿大门的时候,赵济仍是垂首跪在地上。
见到她出来,不由抬起头,看到文彩儿时,不由怔住。
印象里,文彩儿一向浓烈而张扬,穿最艳丽的衣服,用最时新的胭脂,戴最奢华的头饰,何时这样,不施粉黛,仅仅别了一根玉簪。
即便这样简单的装束,丝毫不减的文彩儿的美。相反,美得别有风情,清新纯美中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柔媚韵致,愈发让人欲罢不能。
发现文彩儿看他的目光透着瘆人的冷意,赵济一哆嗦,回过神来,目光由刚才的痴迷,变成哀求,“彩儿,你就饶恕……”
文彩儿不客气地打断他,“叫本宫太后!”
“是,是,太后。”赵经济立刻改口。
“臣弟当时也是一时糊涂,被赵世怂恿,才跟他一起去了顺国。臣弟并不是要抛弃江山社稷,置太后和皇上于不顾。”
赵济说到后面,眼泪都掉下来了,伏地叩首,不敢抬头,“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
听到佘国大军打来,势如破竹,虞军无法抵挡,他和赵世第一时间做了逃兵,带着大量金银和亲兵跑去顺国避难。
虞国上下哗然,两个王爷都跑了,眼见这虞国的江山是保不住了,跟着,越来越多的权贵富商闻风而动,也跑去了顺国。
一时间人心动摇,无人恋战,前线兵败如山倒。
赵衍一封又一封的求援加急文书,雪花般地飞到文彩儿手里。四岁的小皇帝什么都不懂,还在跟宫女太监们开开心心地玩游戏。
文彩儿已经到了绝路,能派的兵全派了,朝里的大臣们都在叫求和,只有老臣范正大义凛然,力争要抗争到底,以佘国的狼子野心,势必要踏平虞国才罢休,向他求和,只会是自取其辱。
就在文彩儿一筹莫展,身心憔悴的时候,赵婧带着庆国的军队回来了。
虞国上下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上一次就是庆国的军队帮忙,打败了佘国,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吧。
那时,文彩儿问赵婧,“你本就在庆国游学,你的两个哥哥都躲到顺国去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
“长平是虞国的公主,自当要与虞国同生死。岂有危难之际,背弃祖国,弃太后与陛下不顾之理?”
文彩儿看着眼前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这个抛弃过她两次的男人。
她嘴角勾出嘲讽的笑,道,“抬起头来。”
赵济听话地抬起头,见到文彩儿终于肯跟他说话,双眼闪着希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