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端着酒杯,示意牛继宗先。牛继宗怎么肯?反而谦让贾珍。
贾珍笑道:“牛叔父是长辈,理应您先请!”
牛继宗推辞道:“贾世侄年少有为,眼下官职爵位皆在我之上,理应你先请!”
贾珍摇摇头,“在北静王爷这儿,便如家中一样,只叙家礼,不谈官爵。您先请!”
牛继宗笑道:“既如此,咱们两酒赌一把,谁赢了谁先,如何?”
贾珍顺势放下酒杯,撸起袖子叉着腰道:“那好,咱们都是武将,照军中规矩,是划拳,比箭还是打架?”
牛继宗也放下酒杯,嘲讽道:“军中禁止私斗,如何还能打架?听起来好像街上的混混争地盘似的。不是叔叔说你,都是侯爷了,不要总像他们那起纨绔一般,只知道喝酒玩女人,要正经学些东西,就像我一样!活到老学到老。”旁边贾赦听了此话,深表赞同,连声道:“很是!”
贾珍开始还耐着性子听,越听越憋着气,嚷道:“那请叔父划下道来,小侄无不奉陪!”
牛继宗伸出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咱们角抵!”
贾珍几乎喷出一口老血,“那和打架有何区别?”
牛继宗不屑道:“咱们打架,就是角抵,怎么能和那些大头兵混为一谈?”
“角抵就角抵!”贾珍也豁出去了,拼着挨几拳打,也得把今儿这事搅黄了。说着就脱了衣裳,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走到当中来,挑衅道:“叔父,念你年老体衰,我让你一只手如何?”
牛继宗一拍案几,长身而起,也脱了上衣,稀稀拉拉几块肌肉,惨不忍睹。
一边的侯孝康正后悔学他们祝了一杯酒,见此其情景,便在其他人之前,立刻附和:“既如此,不如我做仲裁!”
座上南安王也出身行伍,笑道:“既然你们两个有此雅兴,孤也不拦着。”他冲北静王道:“咱们押注如何?我买一两银子赌牛兄胜!”
水溶摇头道:“王叔如何太吝啬?我赌二两,押贾世兄赢!”
底下一时喧闹起来,有押五两的,有押十两的,还是神武将军冯唐豪气,足足押了十五两!
贾珍脸上难看,问侯孝康押多少?
侯孝康从身上只摸出八文钱,笑道:“出来的匆忙,只有这几个大钱了。”
贾珍又问牛继宗:“叔父押多少?”
牛继宗笑道:“我押两文钱赢你!”
“就你?”贾珍冷笑:“我押一文钱!”
于是侯孝康真个儿拿了一个盘子,将铜钱银两都收起来,又找了一个锣,猛敲了一下,“开始!”
按说角抵是有规矩的摔活动,但大家都忽略了这一点,也不用护具,直接肉搏了。
贾珍活动了筋骨,先与牛继宗约好,“咱们不能打脸,也不能踢跨,其他的随便!”
牛继宗笑道:“放心,我会避开这两处,省的你府中大大小小的女人守了活寡,就不好了!”
在座哄堂大笑。
当朝一品的大将军和总督光着膀子斗殴,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西洋景,连殿内的侍卫、太监、宫女都凑趣过来围观。
贾珍大喝一声,欺身而上,直拳勾拳摆拳轮番上阵,牛继宗左躲右闪,致使贾珍拳拳落空。
贾珍趁机一个扫堂腿,将牛继宗放倒在地。
牛继宗立刻爬起来骂道:“你有规矩没有?这儿怎么能用腿的?”
贾珍提醒他道:“我刚才说了啊,只要不打脸踢跨,其他的都行的!”
牛继宗冷笑:“那你可要小心了!”他得了机会扣住贾珍手腕,立刻一记背摔,摔的贾珍七荤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