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骗子!”
两人异口同声的骂一声,随即都哈哈大笑。
于是两人联袂进了大明宫。
走进殿内,贾珍便瞥见旁边几案上放着一只香炉,插着一只残香,只剩袅袅余烟。听那戴权正向皇帝禀报,“皇上,一炷香刚好燃尽。”
贾珍和牛继宗对视一眼,方才跪倒,山呼万岁。
过了良久,皇帝将御案上的奏折批改完毕,指着那炷香道:“好在你们赶在它烧完前到了这儿,不然,朕的心情可能变得很差。”
贾珍一瞬间冷汗直冒。
还好,竟然赶上了!
“皇上,从北静王府到大明宫,少说也有七八里,万一臣等一炷香时间赶不到,还在路上,岂不是很冤?”
皇帝冷笑:“如果是那样,就是你们的命不好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只是有用罢了
贾珍心中惴惴不安,头一次有一种在刀尖上行走,朝不保夕的感觉。难怪古人云,伴君如伴虎,诚不我欺!如今他家大业大,女人成群,儿女成堆,万一今天他有半点犹豫闪失,这一切都将归别人所有。他一想到尤氏可卿被卖为奴婢,晴雯三姐受人荼毒,宝钗黛玉为他泪尽,那一刻,他浑身为恐惧笼罩,诚惶诚恐的跪在皇帝脚下,一如当初面圣时的胆颤心惊,但头一次有了攫取权力的欲望。
皇帝见贾珍、牛继宗到底心知畏惧,也暗自放下心来。“尔等知罪吗?”皇帝质问道。
牛继宗立刻辩解道:“启禀皇上,微臣接到北静王爷的请柬,实在不知道是与义忠老千岁有关。不然,臣……是不会去的。”
皇帝冷哼道:“水溶此举,早已禀报与朕,朕也是同意了的!”
牛继宗瞋目结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皇帝眼中闪过失望,又看向一边的贾珍。
贾珍心知牛继宗的回答不合皇帝的意,绞尽脑汁的想对策。
“平日废话连篇,怎么这会不说话了?”皇帝走到他身边,声音清冷。
贾珍字斟句酌,微颤着道:“回皇上的话,水王爷公忠体国,性情敦厚,向与我贾家交厚。今天他一纸相邀,微臣于情于理不得不去。”他顿了顿,悄悄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无喜无怒。
贾珍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且义忠老千岁薨逝已久,无人承继香火,皇上念及兄弟之情,准臣等祭奠,上可慰太上皇之心,下可教化黎庶,此真宽仁大义之举。”
皇帝嘴角微翘。
贾珍小心翼翼的道:“只是臣身为京营总督,实不宜与大将同侪相从过甚。今天不得已,故而宴过之后,臣立刻禀报皇上,以示臣与牛大将军绝无私交。”
皇帝脸上带笑,看向牛继宗。
牛继宗在御前不敢打人,只瞪着贾珍咬牙道:“皇上,请您允许臣先了结一段与宁阳侯的私人恩怨,再向皇上请罪!”
皇帝笑着坐回御座,“罢了。这本是太子上的折子,说义忠亲王其行可恕,其情可愍,太上皇近来也思念过甚,以致食不甘味,奏请为他设祭致奠。朕思之再三便将此事交托给了水溶。刚才,只是与爱卿戏耳。”
戏?信你才有鬼呢!
贾珍半点不敢放松,“皇上,此事非太子之功,只能是皇上孝感动天,德被四海,自然而然之理。臣相信,即便没有太子上奏,皇上也已经决定为义忠老千岁祭奠。”他最后咬牙道:“臣只谢皇上,不谢太子。”
牛继宗慢了半拍,但他绝不笨,跟着贾珍说了三个字:“臣附议!”
这是要与太子划分界限,坚决做保皇党的意思。
皇帝笑吟吟的看着贾珍,“贾妃将你的事儿都告诉朕了,胆子不小,竟然敢把手伸进朕的后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