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如何肯这么回去?他真的怒发冲冠,膝行上前一步,大声吼道:“太后,臣不服,臣绝不从命!”声音震荡梁宇之间。
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和皇太后说话了?
皇帝诧异的看了贾珍一眼,笑道:“这贾珍也有生气的时候?”
长兴公主噗嗤笑道:“他啊,就只有这点爱好。忠顺王兄怕是把他逼急了。”
皇帝捻须而笑。
皇太后却没有他们父女两的闲心逸致,怒道:“你如何不服?”
贾珍镇定的道:“皇太后您偏听偏信,只知宠着忠顺王,却不知道因此害了多少无辜少女惨死?您于心何安?”
“住口!”忠顺王大叫着:“贾珍,你这是污蔑!”
贾珍冷笑道:“每日夜里从你王府后门拉出去城外乱葬岗的,又会是何人?你的良心呢?”
皇太后颤巍巍的站起来,质问贾珍:“你知道毁谤当朝亲王,该当何罪?”
贾珍昂着头,“皇太后,臣为自己说的每一个字负责。忠顺王风评如何,您随便派一个人去问问便知,还需要臣毁谤?”
皇太后又看着忠顺王,厉声责问:“贾珍说的,可是实情?”
忠顺王哭诉道:“皇祖母,绝无此事啊!孙儿就是再胡闹,也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啊!”
眼见皇太后面色缓和,这样子他在荣府老太太身上见的太多了。于是贾珍决定破釜沉舟,狰狞着笑道:“忠顺王,咱们打个赌如何?要是查出来你没有虐死人命,你就杀我满门,要是查出来你当真虐死人命,我杀你满门,敢不敢?”
忠顺王听到,愣了足足半晌,骂道:“你真是个疯子!疯子!”
此时,皇太后也隐隐觉得她的宝贝孙儿只怕真的有不妥当的地方,不得不迟疑了。
“胡闹!”皇帝终于站起来,走到贾珍身边,轻踹了他一脚,“真当太后这永安宫是菜市口?朕只问你,这薛氏女是不是先前你提过要娶做平妻的?”
贾珍刚才还在肾上腺激素喷发之中,突然转变不了,深呼几口气,才笑道:“禀皇上,臣能不能说是之一?”
“还之一?”皇帝气乐了,“你少做些春秋大梦,一个也不许有!”
皇帝走过去,来到忠顺王跟前,冷冷的看着他:“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娶薛氏女是假,插手商会是真吧?好计谋!还记得朕如何与你说的?朕怜你兄你弟,故网开一面不做深究。三日之内,朕需要看到处置的结果,否则,除爵圈禁。滚!”
忠顺王耷拉着头,一句话不敢说,灰溜溜的告退离开。
皇太后看着平日温吞的皇帝今儿如此果决,不禁沉思起来。
皇帝就这样干净利落的处置了忠顺王,回头看着贾珍:“你怎么不走?还等着我给你们赐婚吗?”
贾珍眼前一亮,“求皇上……”
“滚!”皇帝笑骂道,“想得美!以后你的这些风流韵事,少传到朕耳朵里。成天有闲心在女人堆里转悠,朕交代你的事儿,都办好了没有?不然朕没脸,你也别想好过!”
贾珍谢恩,回头瞥见长兴公主看着他笑,小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你怎么谢我?
贾珍顺手比了一个心过去。
长兴公主瞬间满面通红扭过头去。
而一边的皇帝正和皇太后说话。
皇太后笑道:“难怪你父皇说你翅膀张硬了。”
皇帝为皇太后剥了一颗荔枝,“母后,儿子做皇帝也有十多年,早该硬了。”
贾珍从永安宫出来,便在半道上遇到正巧路过的贤德妃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