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倒好!
王夫人愤愤不平,“我们王家虽然倒了,但咱们还在呢,有些人还想翻了天不成?”往日的淡然全然不见,露出原本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那种杀伐魄力,即便凤姐儿也要退避三舍。
凤姐儿劝道:“太太放心,那边大太太是个不成事儿的,只记得捞钱,要是叫给了他们,指定三两天就赔尽了。老太太这些都知道。”
王夫人笑道:“我不是当着你,说你婆婆的坏话,竟是耳根儿软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儿也没主意的。”
凤姐笑道:“可不是?太太不知道,那天我去给她请安,正好见她们两口子在盘算着,要花三千两出去买人。我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心疼大太太,连正经话儿也说不得一句。到底提了银子出去,偏偏委了邢大舅去张罗。大太太不敢驳了大老爷,却吃得住邢大舅,硬是扣下了一千两,连大老爷也不知情。太太,姨妈,你们瞧两口子这擂台打得热闹,谁也不信了。”
王夫人那帕子掩住嘴笑。
薛姨妈笑道:“到底是你公公婆婆,在我们这儿说说就是了,传出去不好!”
凤姐挽着薛姨妈的手,“好姑妈,你何时见过我在外头说过话了?”
王夫人不露声色的问凤姐:“老太太最近怎么样?”
凤姐转了转心眼,她不会说老太太为着叔叔婶婶的事儿几次欲言又止,摇头叹气的,只说道:“这几天都在园子里乐,和往常一样。大太太刚一提起那话儿,老太太就驳了她多事。”
凤姐虽然是王夫人的亲侄女,但她是大房的儿媳。因此,原本让她管家,王夫人和邢夫人都能接受。
现在不同了,邢夫人几次挑事,凤丫头都不得力,这不得不让她心怀疑虑。要是邢夫人将来管了家,凤丫头仍然可以帮衬着,和现在无二。她也有心让珠儿媳妇帮忙,一则珠儿媳妇无心理家,只陪着大姑子小姑子和兰小子,其他一概不管的,二则她也怕若是珠儿媳妇管了家,把本属于宝玉的那一份分给兰儿。
是以,她左右思量,拿不定主意。
薛姨妈闲坐了一会儿,就要回去。凤姐瞧着王夫人有心事,也猜着几分,便和薛姨妈一同出去了。
王夫人忧愁难展,绣鸾、绣凤却来报说,那边公爷回来了,王家二小姐和三小姐求了他,他一纸信函,就把王家太太姨娘都放了回来。薛家太太这会子已经带她们去外头房舍安置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人告诉她,特别是嫂嫂们到了荣府,竟然见都没来见她,直接去了薛家的宅子里住。这明显是在打她的脸。
她站起来,想起那日也是不得已,并不觉得是自己错了。现在既然珍哥儿回来了,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去找他救救王家。
且熙鸾她们都能说动他救回嫂子们,那自己若是能让他救回哥哥侄儿,她们也就不会斤斤计较自己先前的不讲情面了。
计议已定,她便坐车去了宁国府。
可是一到那儿,就听说皇帝大赏了,珍哥儿的娘追封了一品诰命,连他爷爷都追封了国公。珍哥儿正在宗祠祭祀呢。
贾珍回来,就听到黄安说,那边二太太等了多时了。
尤氏知道二太太肯定是为王家而来,也没打扰,领着女眷们回园子里。
到了书房,门口的帖木儿给了贾珍一个奇怪的眼神。“老爷,里头就她一个人。”
“哦!”贾珍背着手进去,帖木儿顺手帮忙关上,守在外面。
王夫人见了贾珍,站起来笑道:“恭喜珍哥儿又得圣眷,你娘若是看到你这么有出息,也该安慰了。”
贾珍随意站到王夫人面前,“说是圣眷,其实谁又知道我这是黄柏木作了磬槌子——外头体面里头苦?我娘要是还在,定然会舍不得我吃这个苦的。”
王夫人笑道:“俗语讲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珍哥儿会吃苦,就自然是人上人了。”
贾珍扶着她的手,隔着座位坐下,“不知婶子来找我什么事儿?”
王夫人把手抽回来,不争气的红脸心慌腿颤胸闷,坐立不安不敢看他。
“珍哥儿,王家的事儿,你已经知道了。婶子求你,能不能搭救你舅舅们回来?”
贾珍坐直了笑道:“好叫婶子知道,王子腾兄弟和王仁犯的都是钦案,铁证如山,放在谁身上都是死路一条。”贾珍并不介意适当的吓唬她一下。
果然王夫人脸色一白,颤声道:“那该怎么办?”
贾珍这才仔细看了看王夫人,只见她肤色娇嫩,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