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垣舟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拿过画笔,揍过抄袭者,还……打过宋萧的手,深吸一口气,用力扇在了脸上,火辣的麻痹感灼灼烧尽体内肺腑,他半蹲下,把脸埋进掌心,设身处地地感受宋萧,感受他被自己打碎希望时,强颜欢笑的模样。
他回首过去,记起曾对宋萧所做的一切,每一桩,每一件,没有半分手软地刀刀扎入心口,结了痂再扎,血流不止。
痛,太痛了……
四年……
人生又能有多少个四年?
宋萧喜欢了自己四年,单方面承受冷暴力四年,硬生生被逼成了另一副模样,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了一点被爱的曙光,难道就要被他亲手摧毁吗?
徐垣舟不禁自嘲,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而宋萧,他仅仅只回报了人渣十分之一,连分手时都是温声细语,可人渣只会自怨自艾,跟个废物一样自我感动,从没做过一件正经的事,这样毫无悔改的人渣,连一点程度的伤痛都忍受不了,有什么资格求得原谅?
说到底,不过是作茧自缚,为时已晚。
虞楠到达酒店的时候刚过七点,他进房前专门订了份晚餐,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往身上套,正要钻进被窝里暖暖身,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
虞楠勾唇,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腰带,走过去转下把手,打量这号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笑问有什么事。
徐垣舟冷冷道:“你在装傻还是真傻?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接近宋萧?”
虞楠被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倚着门不怒反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指了指受伤的脑袋,仿佛有了目空真相的底气:“我大概能猜到自己以前做了什么,可它跟现在的我有关系吗?”
虞楠恶劣地笑:“我看过电脑,发现在不久之前,我好像收到了一封来自国内的威胁信,内容也没什么,就是警告我,不许再骚扰一个名叫宋萧的人,不然怎么来着?”
“噢——”他浮夸地拖长尾音,不以为意,“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我忘了。”
徐垣舟显然不信这套说辞,虞楠也没打算让他信,自顾自说:“我就是过来找我哥,顺便见识见识这位宋萧,没想到他会是我嫂子,这下见着了省了心,有什么问题吗?”
他反将一军怼了过去:“你又是以哪门子身份调查跟踪我,拿我爸当挡箭牌可没意思,”虞楠扫了眼徐垣舟的装扮,“我看你挺有钱的,没道理替他做事啊。”
“让我来猜猜看,”虞楠故作惊讶,“你不会觊觎我嫂子吧?那不行啊,他已经有我哥了,你长得挺不赖的,可不能知三当三啊。”
徐垣舟纹丝不动,一脸漠然:“说完了吗?”
虞楠本来和唐霖不像,一笑倒有那么点感觉了:“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