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她当诱饵,当帮凶,当同伙,帮他害人。
她使劲摇头。她想,这人一定是疯了,他怎么可能对一个他刚刚还想杀掉的人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又怎么可能答应他?我宁可死。
看到她摇头,他又笑了笑。他说,你知道昨晚你昏过去的时候我做了什么吗?我拍了很多你光着身子的照片,你想看吗?到时候我洗出来,到处贴,还发给你男人、你儿子看,怎么样?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几乎全部裸露着,下体也在撕裂般疼痛。刚才暂时消退的羞耻感,重新涌上她心头。
一想到他有可能说的是真话,丈夫和儿子有可能会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姿势和动作,她就无地自容,也无比恐慌。
别,别这样做。她泫然欲泣。
他没理她,继续说着。他说,别忘了,你把你的工作单位都跟我说过,我派人去过齐齐哈尔,找到你家了。你男人、你儿子,他们还住在那里,我摸得一清二楚。
他还说,你如果不跟我干,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杀过那么多人,不差他们爷俩。你信不?
我信,我信。她哭得无法自已。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他知道她最怕什么,知道她最大的弱点。她和丈夫之前的关系也许不好,但是她也不会看着他遭受无妄之灾,而这个灾难偏偏是她带来的。
她更加不会容许别人伤害她的儿子,这是她做人唯一的指望,是她最后的底线。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害他们,你说什么我都干,你不要害他们。
她跪倒在他面前,献出了自己的灵魂。
6
从此,徐丽霞过上了别人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悲惨生活。
她被迫丢掉了最基本的廉耻之心,把自己当做工具,用色相去引诱从外地来到讷河的男性旅客,把他们带到贾文革的魔爪之中。
她还得时刻满足贾文革的兽欲。她、贾文革、贾文革的妻子李艳珍、贾文革的另一个情妇王艳玲,以一种非常畸形的关系维系着,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与此同时,她又被贾文革逼着去目睹他的犯罪过程。她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徒劳地反抗,像一只鸡那样垂死挣扎,最终仍然不得不接受死于非命的命运。
最羞耻的与最恐怖的,这两种心理感受来回拉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摧毁一个人的正常心智。徐丽霞就是这样,每天在这种境地之中沉沦。
为了不让自己发疯,唯一的方法就是封闭自己的感受,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在贾文革身边的这段日子,徐丽霞不是没有试图跑过。有一次,她跑出去,被抓了回来,毒打一顿后,又被丢进那个地窖里,和死人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