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师父是号称“天下第一毒”的人,他在隐居翩然峰期间,暗自创了一个门派,在我外出游玩期间我才明白,普通人都称这种不正派的门派为“邪教”。从我记事开始,他就在一门心思地培养我成为他的接班人。把我禁锢在翩然峰,然后派他的眼目没日没夜地监视我。
我曾经长时间地不明白他的目的,他明明有一个亲生女儿,为什么还要把这种接班的任务,强加到了我的身上?
我曾经长时间地痴迷于易容术,我热衷于扮演迥然不同的角色,比如老头子,比如用缩骨功变成的小孩子,对易容术的出神入化让我轻易躲过师父眼目的禁锢,游玩四处。
虽说这里是邪教的聚居地,我却也并不讨厌这里。然后在我钱财散尽的时候,重新攀上翩然峰,若无其事地回归为邪教一员。
师父当然会勃然大怒,然后他会对我的身体下各样奇毒,让我自己去解。当然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这些毒就当做是我偷走他钱财的代价好了。
我的十岁和十五岁都循环在这个怪圈里:游玩,没银子回翩然峰,被下毒,解毒,偷银子,游玩,没银子回翩然峰……
我的下毒功夫,便是在这来来回回的五年里锻炼出来的。
然后在我十六岁的某一天里,在我的印象里我深深深深地记得那个黄昏,黄昏的血色染遍了天空,亦然染指了大地。我在书房里百无聊赖地看一些,我早已烂熟于心的秘籍,笑眯眯地等待师父的到来。
什么时候他已经老到了这样的地步,老到连自己的脚步也遮掩不住,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走向了我。
我知道他已经非常竭力于他的年华,我知道他在派手下四处抓捕少女,以练成他的长生不老之药,这一举动,令他的邪教臭名天下。
然后他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怀疑这样的邪教教主,居然没有被心怀野心的邪教教徒杀死。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说:“这几年,我的奇毒被你尽数破解,终于到了今天。”
我仍然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说:“杀了我,你就是教主了。”
他那时候的那副表情,那副自以为是认为我绝对不会动手的表情,即便是到了现在,也能让我笑得合不拢嘴。
我笑眯眯地用右手捅破了他的身体。我眼见着他那副自以为是表情的崩溃。他满脸褶皱的脸,有些许的颤抖。
他说:“孩子,我是你的生父。”
他满眼希冀地看着我。
然而我无视了他的希冀,这种事情啊,我早就知道啦。我
只是笑眯眯地说:
“然后呢。”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可是我还是当上了邪教的教主,因为这样我就有足够的银子供我游山玩水。我的左护法我的右护法他们会乐此不疲地向我谏言:“教主刚刚即位,定当稳住教内不安定才是。”
我便只得用四年的时间来坐在翩然峰,即便有不少人前来暗杀我,为我的生活增添一点生趣,即便我的教徒们会给我献上侍妾们,可是这样的日子仍旧让我百无聊赖,于是我开始画画。我想着我的游山玩水,只得我把我的寄情山水留在画卷之上。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我的脸。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师父死掉了,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因为她是一个十足任性的女人,长相亦然不如我的侍妾们美丽,我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我那所谓的妹妹。
可是有一天,一个蓝眼睛的相貌美丽的女人对我说:“你这张脸,真让人恶心。”
我对这个蓝眼睛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至少是对她那双奇怪的蓝色眼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种兴趣,或多或少抵消了我的无聊与苦闷。
后来,我知道她是直属于皇帝的暗杀部队首领,我的好胜心,产生了与她对抗的浓厚兴趣。我知道了她的下一个下令地点是一片竹林,我不想让她的计划得逞,我要让她的目标活下来。
我易容成一个老头子,闲散地画着画,等待着目标。
然后我看见一个与蓝眼睛长得一模一样的,奇装异服的女人,而这个怪女人没有蓝色的眼睛,而且举止行为像一个女流氓。可是这个自称为碧娘的女人居然能够发现我的易容,当然也是我对手上易容的懒散导致。
即便是一模一样,我也能够确信她不是我所迷恋上的那个女人。
目标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女人,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即便怪女人看过了我的脸,我也打算救下她。因为我对蓝眼睛女人,叫白檀喜的女人的兴趣愈发浓厚了。
可是我又是什么时候对怪女人的存在,产生了浓郁的兴趣的呢。是从她画出那一幅春宫图开始,还是她玩世不恭惊世骇俗的话语开始的?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然而在这样的地方居然也有人试图来杀我,我明白那个暗杀者是几时到达我的身后,我的毒可以轻易杀掉他,连他的血肉都可以融化殆尽。可是这个暗杀者并不是邪教教徒,而且我频繁的易容,并不可能会招致外人的暗杀。
思来想去只能有一个答案,这个暗杀者要杀的,并不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