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走进来。
他嘱咐侍女关上了殿门,在床头放下了几件衣服,然后走到窗边,将帘子拉开一条缝。
一束光照进来。
婴勺双脚相互蹭了一下,很是烦躁。
“睡得如何?”长渊靠在窗边问。
婴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长渊伸手,茶几上的杯子就落到他的手里。他喝了口冷茶,道:“那你再睡会儿。”
他抬起步子。
婴勺以为他要出去了。
谁知他绕过床铺,在一边的躺椅上坐下。
婴勺悄悄回过头去,看见窗帘中间的那缕光正好落在他的肩膀上,顺势落在茶杯里,和他端着茶杯的手指上。
长渊知道她在看自己,但没有看她,只是望着窗外。
婴勺把脑袋放回了枕头上,依旧背对着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龇了龇牙。
长渊放下茶杯,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指,绕了绕那一小截红线。
然后松开,任其隐去。
他再把窗帘拉开了一点。
这下光落在了被子上。
婴勺心想:这人是赶不走了,非得坐在这儿等她说话不可。
她不肯回身看长渊,开口道:“我师父呢?”
长渊原本猜测了很多她醒来后会有的反应,准备了好几套办法应对,但没料到她一醒来第一句话问的是曦和,沉默了片刻。
“我昏过去的时候,问到她的味道了。”婴勺补了一句。
她说的是自己试图用火攻破迷障之后的事。
长渊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她来看过你。已经走了。狗鼻子。”
婴勺盯着床头那镜子上被自己啃出来的牙印:“你才是狗。”
长渊不以为忤:“没有其他想问的?”
婴勺:“我骂你呢。”
长渊:“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