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宗玉道:“只要能说得他相信,区区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罗永湘欣慰地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咱们且到西跨院去详细计议吧!”
三人进入西跨院不久,陈朋也随后赶到,四个人闭门密谈了足有半个时辰,方始启门而出,各自分头行动……”
夕阳西斜,一日将尽。
这儿是阿干河畔,座农庄,如今却成了燕山三十六泰总寨主神戟苗飞虎的临时驻驿之处。
苗飞虎在黑道中身份显赫,此次离开山寨远来兰州,行动虽然带着秘密意味,论排场,仍然有些“不惜工本”。
农庄房舍粉饰一新,这是不用提的了,内外布署的明椿暗卡,少说些,也不下七八十处之多,单是在中晒壳场上所铺的黄沙,用马车载运,就整整运了一百四十多车。
苗飞虎喜欢用黄沙铺地,是因为这样才具有‘御营’的色彩。此外,他还喜欢竖立旗杆,以便悬挂“燕”字龙纹旗。使人远远望见,就知道这儿是“苗老爷子”的驻驿之处。
现在,苗飞虎正坐在大厅上,一手持着胡须,一手揣着金杯,双目炯炯,望着旗杆顶上那面簇新的“燕”字龙纹旗出神。
两侧桌边,坐着“飞天骷髅”欧一鹏和“九头龙王”杨凡。再后面,一字地站立着十名黑袍大汉——正是苗飞虎的随身侍卫“十大金刚”。
这十名大汉,个个身高逾文,膀阔腰圆,力大无穷,但却都是不会说话的哑巴。
他们并非天生聋哑,而是被苗飞虎把舌头割去了。
苗飞虎只需要他们忠贞不贰的意志和孔武有力的身体,并不需要他们开口说话,因为会说话的人,轻易心神旁惊,不能专注一致,而且,也可能跟皇宫内的太监一样,喜欢进谗言,搬是非——所以,苗飞虎宁可留下他们身体的另一部分,却割去他们的舌头。
旗帜在微风中飘拂,苗飞虎的神情也晴阴不定,仿佛内心中正有什么难决的事。
许久,才见他举杯一饮而尽,缓缓摇了摇头,道:“依我看,这可能是霍宇寰故意放出的消息,传言本必可信。”
杨凡接口道:“据说那人是鬼眼金冲的亲信,而且,双龙镖局已经邀约了大批帮手准备发动,足见消息是可靠的。”
南飞虎道:“你们不要小觑了霍字寰,旋风十八骑一向行踪诡秘,如果他们真的全体藏匿在啸月山庄,怎会让消息泄漏?如果那人真是鬼眼金冲的亲信,又怎会叛主脱逃?这不是绝大的漏洞吗?”
欧一鹏道:“上次我和杨兄人在踩探,被人伏击受伤,如非‘旋风十八骑’隐匿庄中,难道会是别人?”
苗飞虎道:“那一次,你们看见霍宇寰了吗?”
欧一鹏摇头道:“没有!”
苗飞虎冷冷道:“这就是了。你既然没有看见,怎知是‘旋风十八骑’下的手?”
欧一鹏道:“可是……可是……”
苗飞虎道:“咱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做事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冲动,常言道:‘眼见为真,耳闻为虚。’这点道理,欧兄也不懂么?”
欧一鹏被他一顿教训,抢白得脸红耳赤,却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
苗飞虎又道:一个帮派的行动,非同儿戏,霍宇寰的武功胆识,两皆高明,如果他在啸月山庄,附近岂无格卡哨探?今天午后咱们去桥头眺望,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的市量,由此可见霍宇寰等人并不在庄中。”
杨凡试探着道:“老爷子的意思是说——咱们一定要确定霍宇寰在啸月山庄,然后才采取行动?”
苗飞虎道:“不!我的意思是,必须先确定了霍宇寰在不在?然后才能决定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杨凡道:“那么,老爷子现在准备怎么做?”
苗飞虎道:“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等。”
杨凡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苗飞虎道:“也许三两天,也许三两个时辰……得看情况如何演变再作决定。”
杨凡道:“可是,双龙镖局已经邀集大批高手,随时可能发动,咱们若是因循等待,岂不要他们抢了先着?”
苗飞虎得意地道:“我正是要等他们先动手,方好坐收渔人之利。”
杨凡道:“但双龙镖局的目的也是为了那箱珍宝,万一被他们得了手……”
苗飞虎耸肩笑道:“你放心吧,霍宇寰并非弱者,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那时候,咱们正好以逸待劳,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