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宇寰没有接口,心里却暗自思忖:“不错,一切没有方法解释的事,大约就是‘缘份’吧?只不知道她这一去,还会不会回来?”
期待中,时间总好像过得特别缓慢,尤其在这暗无天日的墓穴内。
不知何时,由锁孔透进来一抹微光,天终于亮了。
随着天色明亮,霍宇寰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他自从号召组织“旋风十八骑”闯荡江湖,十余年来,自问尚有几分“知人之明”,然而,对年不满十岁的荷花,竟变得毫无把握。
她真的会一去不再回来吗?抑或是途中又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孩子,究竟是迷失的孤雏还是伪装的鹰驾?霍宇寰真正有些茫然了。
外面天渐渐明亮,霍宇寰的脸色却渐渐阴沉。不料就在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曹朴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声道:“来了!真亏她小小年纪,居然没有误事。”
霍字寰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但凝神倾听,忽又皱眉道:“不对啊!怎么只有一匹马的蹄声?”
曹朴笑道:“一定是荷花那孩子怕你走了,急着先起来瞧瞧。”
蹄声及山下而止,没片刻,果然听见荷花气喘吁吁奔近石门,连声叫道:“伯伯!伯伯!”
曹朴道:“我料得不错吧?快些答应她,别把孩子又急哭啦!”
霍宇寰应声道:“荷花!你回来了?事情办妥了没有?”
#奇#荷花在门外喘息着道:“伯伯!不得了啦!出了事啦—…。”
#书#霍宇寰吃了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网#荷花道:“我寻到那家药铺,看见店里和街上站满了人,挤也挤不进去,向人打听,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变故,药铺里的人都杀光了……”
霍宇寰和曹朴都骤然一震,异口同声着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荷花道:“那家‘庆徐堂’药铺里的人,昨天夜里都被杀光了,现在县衙差役正在验尸。”
曹朴听了这个消息,险些当声晕倒,咬牙切齿道:“好毒辣的畜牲!你也太狠了——”
霍宇寰道:“这么说,你没看到店里的人?”
荷花道:“店里一个活人也没有,我又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别人,只好赶回来报信,伯伯!您说应该怎么呢?”
霍宇寰略一沉吟,道:“事既如此,你赶快再进城去,暂时别把这件事泄露,先回客栈,取出包裹……”
荷花道:“取了包裹又怎样?”
霍宇寰道:“包裹不是有银两和很多碎金叶吗?你要特别镇定,千万不可露出惊慌的样子,把尸块碎银存在客栈柜上,告诉伙计说,房间替咱们留着,回来时再结帐。”
荷花道:“然后呢?”
霍宇寰道:“然后你就去雇一名石匠,叫他带着凿石头的工具,跟你一道出城到这儿来……”
荷花道:“如果石匠问我做什么工作,我该怎么说?”
霍宇寰道:“你只说到了地头,自然会有人告诉他,他若不信,你就先付他金叶子,但切记不要提到曹家祖莹这个名字,知道吗?”
荷花道:“知道了,我立刻就去。”
霍宇寰吩咐荷花去后,才安慰曹朴道:“老人家不必太难过,凶徒们这么干,不外乎想断绝咱们脱身的希望,幸好他们并不知道有个荷花,咱们仍有一线生机。”
曹朴啮唇现血,对着南道内墓穴跪下,悲愤地祝祷道:“曹氏列祖在上,求祖宗们保佑曹朴顺利脱身出困,那怕踏遍天涯海角,我发誓要手刃那绝情无义的畜牲,为屈死冤魂报仇,否则,宁可埋骨异乡,永不入把曹氏祖劳。”说完;以首触地,连磕了九个响头。
霍宇寰连忙劝慰道:“报仇的事,来日方长。老人家肩负全族血海深仇,务必节哀应变.”_
曹朴凄然苦笑道:“老弟,你放心吧,我不会不顾惜自己身体的,我还得留下这风烛残命,亲眼看见那富牲的报应下场呢。”
接着,又长叹一声,道:“可惜我一时疏忽,没有将‘青虹剑’带来,那宝剑想必已经落在畜牲手中了。”
霍宇寰道:“一个人若多行不义,早晚必遭天谴,纵有神兵利器,也救不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