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不过随口一问,听不出真正情绪,倒真让殷旭难以把握,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殷旭不做声,大抵便是默认了。
莺时未将他推开,反而抱紧了他的手臂,与他贴得更近,道:“这种事我可以理解,也相信你绝对不会出去寻花问柳,我只是……越发对你的这位故人之女好奇起来。她究竟长的什么模样,是什么样的性情。你们每个人说的都不尽相同,我都怀疑你们说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谁与你说过?”殷旭追问道。
莺时丹唇轻抿,没有回答殷旭的问题,提着裙角继续拾级而上,看着自己跟殷旭在地上拉出的影子,她道:“我想听听你跟她的事。”
“我与她没什么事,不过是借了个名头给她,帮她免去一些麻烦,她则帮我应付周旋一些难缠的人,既是我还与她爹的人情,也算是各取所需。”殷旭道,“外人总以为我与她另有关系,实则她巴不得离我远些。”
“这是为何?”莺时问道,却不见殷旭作答。
那从树冠叶隙间落下的阳光点点照着殷旭的脸,即便此时就在他身旁,有时光线太亮,莺时也看不大清他的神色,反而被日光晃了眼。
她耐不住心中疑惑,又轻推了殷旭一把,催促道:“你快告诉我,她为何这般对你?”
殷旭却答非所问,道:“你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好人,还是恶人?”
突如其来的问题着实将莺时问得云里雾里,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殷旭耐心等着,没有催促,只与她一块继续往开阳观走。
“自然是好人。”短暂沉默后,莺时缓缓道,“我所能记起的皆是你对我的好,哪怕是想寻一点差池都寻不到的。要我说你不好,我更是说不出这违心的话来。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因你看见的是‘文初’而不是他们口中的‘殷会首’,我作‘殷旭’时可不比见你时的耐心温和。”殷旭道。
莺时又沉思片刻,道:“我听你平素与随玉说话,还有方才见那芸娘,的确不似我认识的‘文初’。”
“这便是原因。”见着前头有几级石阶损坏,殷旭引着莺时从旁边绕行,道,“小心别摔了。”
莺时由他牵着手,小心踩着石阶边沿跨过去,又与他十指扣着,并肩而行,道:“那你作‘殷旭’时又是何种模样,让我瞧瞧。”
“并非做戏,如何演得出来?尤其被你看着,便只想这般与你说话,陪在你左右,丝毫戾气都拿不起来。”殷旭比之方才温儒得多,眼底尽是柔情,对莺时道,“姣姣,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作所为皆为活着罢了。”
莺时摇头,抢步上前,踩在殷旭前头的石阶上,这才比他高了一些。
她负手看着殷旭,仍摇着头道:“不是为了活着。”
“那是为何?”
“是为了好好活着。”莺时特意放慢了语速,咬重着“好好”二字,是要他听得清楚,“为了你跟我都能好好地活着。”
那春山间的清愁已经化去,此时她眉眼温柔,纯粹且真挚,注视着眼前含笑的情郎,道:“我不管旁人如何看你,我只知道你是‘文初’,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不为芸娘那些话不高兴了?”殷旭问道。
“说不上完全不介意,但你若是能再坦诚一些,兴许我便不会放在心上了。”
“此话何解?”
“我已是很了解‘文初’了,却还没怎么见过‘殷会首’。若有机会,带我见见嘛。”
“左右不过是个浑身铜臭的商人,有什么好见的?”
莺时凑近殷旭身前,嗅到的只有他身上的木荷香,哪来的铜臭味。
殷旭被逗得发笑,眼看时间临近午膳,便又拉着她往开阳观去,道:“你不饿?”
莺时却站着不动,与殷旭牵在一处的手悬在彼此之间,她道:“将来我要当的是殷夫人,你说我需不需见见殷会首?”
殷旭失笑,腕上稍一用力,便将莺时拉近到身边,由她扑进自己怀里,低头柔声道:“若殷旭有千般恶,你可还愿意嫁给他?”
莺时道他是对自己过于小心才这般自谦,她认识的殷旭必定不会是恶人。
她莞尔道:“那你需与我说说,他都做了什么恶,我才好酌情原谅他。”
她眼波盈盈,格外温和,唇角的笑意娇美也满含理解与宽容,看得殷旭心旌摇曳,各种思绪翻涌,唯独不见喜色。
察觉殷旭异常的神情,莺时关心道:“文初,你怎么了?”
殷旭找准时机岔开了话题,道:“日头大,晒久了有些渴。”
莺时也觉得这会儿有些口渴,便立即与殷旭一道回了开阳观,待用过午膳后才回了幽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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