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钟,丁惠宁打电话给周丽,约她见个面。
周丽说:“我还在作坊里,一会儿我到你宿舍找你吧。”
她隐隐约约觉得,丁惠宁找她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谈。
“好,那我在宿舍里等你。”丁惠宁如是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周丽到丁惠宁的宿舍。经过大半年的装置,她的宿舍里增添了衣柜、书桌、洗衣机和热水器,把小房子挤得满满当当。
“有什么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周丽开门见山。
丁惠宁冲了一杯茉莉花茶放在她前面,随后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她认真地说:“现在你的作坊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工,我手里有钱,我想咱们能不能合股?”
“合股?”周丽很是吃惊,“你不要太冲动。”
丁惠宁笑着摇头:“我不是冲动,我考虑清楚了。你有技术,锦布有热度,我手上有钱。我看好这个项目,投这个有前途。”
周丽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可前途还是一片迷茫,将来能不能把本钱挣回来都很难说。再说了,你能有什么钱?问家里要的话,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们靠着周燃的网红效应是没有问题的。我手里有一点钱,可以自由支配,我父母不管。我之所以想投资,一是出于对青峡镇锦布的热爱,二是想给自己找一条出路。将来锦布要是发展好了,我实在不喜欢卫生院的工作可以辞掉,不至于太迷茫。”
周丽叹气,喝了一口茶,随后说道:“惠宁,投资做生意不一定有回报的,有可能赔得个底朝天。你不如这样,你把钱借给我,我给你写借条,将来不管怎么样,这笔钱我都认。”
丁惠宁笑笑:“我就是要投资。赚的钱扣掉成本,我们五五分。”
周丽笑了笑,很快眼里有泪:“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明明是在帮我,却还要说投资。”
“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的钱只能够买基础的设备,周转需要用的钱可能得你自己想办法。”丁惠宁认真地说。
周丽感激地看着她:“惠宁,我现在不能答应你,我要考虑一下。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的。”
“丽姐,我之前接诊过一个留守女孩,她爸爸为了生计去外地打工,她跟爷爷住在一起。头上长了虱子,她爷爷拿农药捂着她的头,导致农药中毒。前两个星期我见了她爸爸,他说回来种桃子,再织些锦布,在家能挣到钱,孩子就不用留守了。”
丁惠宁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抑郁,这些日子靠着织锦布打发。我妈、我小姨,我们青峡镇好多人都在织,锦布市场能打开,她们织的锦布能卖出去,将来又会减少一些留守儿童。”
周丽站起来,把她搂进怀里:“你真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丁惠宁笑道:“我没那么高尚,我是想赌一把,卫生院的工资收入实在不高。我还想凭自己的能力买房子。”
周丽放开她,郑重地说:“你的意见我会好好考虑。”
“丽姐,你得接受我的投资。”丁惠宁再给她下药,“你家里父母兄弟都有意见,虽然写了保证书和欠条,难免哪天会发疯了再砸场子。你不管怎么恨他们,都不可能把他们送进监狱。作坊有我的股份,他们要下手会考虑轻重,毕竟我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周丽被她这番话逗笑:“你心眼也挺多的。”
“我就说这么多,你回去考虑吧,我希望你能同意。”丁惠宁说。
周丽点点头:“好,我回去好好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