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的。再说,”他停住,没有往下说。
“再说什么?”她追问。
“我要当他的师傅,得有师傅的威严,这小子正处在叛逆期,平易近人镇不住他。”
丁惠宁隔着电流嗔他:“那我是你的狗腿子啊?”
“别说得那么难听,让你当我的特别助理。”说完,周燃忍不住笑起来。
“特别助理?那得给我发工资,还要有双休,五险一金,每年一周带薪休假。”
周燃笑声小了些,好像在认真回应这个问题:“只要你真来当我的特助,待遇都好谈。”
“当不了,一天都当不了。行就这样吧,没事先挂了。”丁惠宁说。
“等一下。”周燃叫住她,随后犹豫道,“你也来上上课吧,织锦的技术需要年轻一代。”
丁惠宁摇了摇头:“让我妈和小姨去,她们现在是织锦的主力军,我调休在家照顾我外婆。你可以把课程录下来,以后我需要学了再看。”
“这个主意不错。行,那就这样安排。”周燃说。
丁惠宁结束跟他的通话,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她需要睡一个午觉。
下午上班依旧忙碌,她等到空闲时才给陈顺江母亲回电话,告诉她让陈顺江再等几天,等织锦培训班上课了再过来。
“要请老师来上织绵班?”陈母很意外。
“对,我们的锦布通过短视频得到了网友的关注,最近有些订单,周燃联系了职校的老师过来上课,让我们的锦布织得更好,走向更远的地方。”丁惠宁说的时候,心里又升起一股骄傲。
陈母激动地说:“那我也可以去听吗?”
丁惠宁说:“当然可以,学到本事,在家织锦布也有收入。”
陈母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说道:“早年要是在家织锦布可以挣到钱,我不会再婚的。带个儿子改嫁,总得看别人的脸色,孩子心里也不高兴。”
丁惠宁安慰她:“你的人生还没到达到终点,只要你愿意付出行动去改变,会好起来的。”
陈母抹了抹眼泪说:“顺江不爱读书,织锦也可以,他年轻脑子动得快,靠自己双手挣钱不丢人。”
丁惠宁应下:“好,等上课时间出来了我通知你。”
“谢谢你丁医生!你的善心的挽救了我们母子俩。”
丁惠宁听到她颤抖的哭腔,一时间有些无措,她结结巴巴地说:“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都是周燃出力。”
“不,你的功劳很大,你对顺江有耐心、信任他,给他指了一条正路,你挽救的不止是他的健康,还是他的人生。”陈母说。
丁惠宁眼睛泛酸:“他是个挺不错的孩子,应该有光明的前途。”
结束与陈母的通话,她站起来扭扭脖子,看到墙上挂着的那面锦旗,自豪感油然而生。昨天晚上心里想的那个问题有答案了。
她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挽救失足少年的人生,哪怕只有这一个,也够她骄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