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亩是常事。”
戏志才在一旁附和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应当是私财吧。”
“不。”
“此为下乘。”
程昱合并公文,呈递上位道:“陛下,仅粗略审查问询各方,以及配合监州尉的密报,左冯翊一郡便为三辅叛军提供三万万钱,粮草合计超过十七万石,战马两千匹,还有不少军械,以及私甲六百套,青壮三千之众。”
“十七万石粮食?”
戏志才悚然起身,说道:“一郡士族,仅拿出一部分粮食,便可供十万大军吃小半个月,更别提三万万钱了!”
“呵。”
“财大气粗啊。”
刘牧扫了眼公文,嗤笑道:“当年西寇犯境三辅,若是皇甫义真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何须一败再败!”
“陛下。”
程昱神情阴鸷,冷声道:“左冯翊士族,为叛军提供三千之众的兵源,臣以为这些人的亲族应该尽数夷灭,既已知刘焉夺关叛逆,且三辅又是重地,还敢参入叛军之中,莫不是以为大汉只有仁政,没有铁律?”
“仲德。”
刘牧淡淡道:“发令,将参与叛乱之人的亲眷带来长安。”
“诺。”
程昱躬身退入座位,开始拟写公文。
戏志才起身道:“陛下,是否再三思量,这些亲眷加起来占据左冯翊近一成的人口,若这么杀下来,恐怕要为左冯翊迁民了。”
“考虑什么?”
“赦免附逆之罪吗?”
“你莫要忘记皇甫嵩之死。”
“三辅士族纠集青壮,配合射氏,窦氏,寇杀王师。”
“他们抢夺大散关,萧关,放益州军入关,更抢夺武关,商南。”
“他们求活被士族指使没有错,朕为死去之人复仇没有错,若赦免他们,荆州,冀州附逆之人,又岂会畏惧大汉王师,故而大汉伐罪,无赦。”
刘牧摩挲着手中的镇戍符令,眼眸冰冷无比。
赦免附逆之人,哪怕只是亲眷,亦会让其他人心存侥幸。
这些人与黄巾流寇不同,黄巾军是很多活不下去的流民,而这些人是士族的佃户,世代仰仗士族的田亩而活,是成建制的叛军,岂能轻赦。
“诺。”
戏志才肝胆俱寒的入座。
“仲德。”
刘牧沉声道:“准夏侯渊留下一校龙骧配合官吏统计户籍,田亩,争取春耕之前完成均田之事,其余三校即日发往右扶风。”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