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我了麽……纤尘好怕……”
段紫陌冷冷接口:“现在演戏还有什麽用?”
安子干瞪眼,恨不得捋起袖子两巴掌拍死算完,我家公子演戏容易麽?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我怕黑……好多蛇……啊──”
床上人发了疯的说著胡话,两只手在半空不住挥舞。
“好疼好疼……撕裂了……不要……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段榕几时见过这样无助的纤尘,早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扯著段紫陌的衣袖问道:“父皇,纤尘哥哥说的什麽意思?他……”
“回太子殿下,公子被勾栏院的护院们关进装满蛇的黑屋子,还要强行上最大号的玉势,常常一身伤,生不如死!”
安子不卑不亢的回著话。
段紫陌瞪他一眼,却听段榕又问道:“为什麽要关黑屋子?玉势是什麽?”
“回殿下,关黑屋子是每个小倌必经的,至於玉势嘛,就是……”
“够了!”段紫陌冷冷打断。
正巧太医来了,请了安上前症脉,段紫陌负手在一边冷眼旁观,心想著一定要硬著心肠不理会,莫纤尘跟本就是一只狐狸,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大年夜笃定唐欢不在宫里的时候病,用意昭然若揭。
“不好,很不好……:”太医捋著胡须摇头。
“什麽意思!?”
段紫陌听到自己的声音明显变了调。
“寒气入体不说还没有好好休养,加上芙蓉膏的毒性侵蚀身体多年,陡然放下烟杆子怕是难以抵抗这反噬之苦。”太医慢条斯理的半阖著眼口若悬河的交待病情:“还有,这孩子年纪轻轻就伤了本原,几年中蛇毒没有好好治疗,一直就是用烟来减轻痛苦,常年心郁气结,恐怕是年寿难永啊。”
屋内一时沈寂如渊,没人敢说话,只有段榕憋著眼泪的出气声。
良久,才停段紫陌道:“尽力医治吧,用最好的药。”
众人散去,安子跟著太医去开方子领药,段榕被赶回了自己寝宫睡觉,其余人去搬火盆和被子衣物,屋里只剩下直直杵在床边的段紫陌。
年寿难永……
段紫陌笑著流出眼泪,颤抖著伸手,最後抚向他的脸,高热的温度让他不禁一缩,终是将人拥入怀中。
这般熟悉的拥抱,本以为只会是埋藏在岁月的烟尘触及不到的记忆深处,谁又会想到,这些年过去还会将他拥入怀中。
只是人事全非,还能有几个这样看似贴心无比的拥抱。
他不想承认三年前自己为背叛冲昏了头脑,还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不想承认毁掉一切後路的人不止是纤尘,还有自己。
所以他一直在逃避,将所有罪过推在纤尘身上,逼著自己去恨他折磨他,甚至是将所有的宠爱都给唐欢,更甚者任由他在潇湘阁里自生自灭。
手从脸颊滑到颈脖,一个掐的姿势,就这麽一下,彼此都不会再痛苦……
☆、第八章
能感觉到手指下动脉突突的跳动,段紫陌的手慢慢收紧,怀中人意识不到小命即将玩完,反而觉得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