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盈袖摇摇头,“没用的,郡主是长公主之女,我爹一个五品郎中,怎么敢置喙?”
裴锦寒了脸,容父在中书省任职,官居五品,在京都地界的确不起眼。不过容家家底殷实,对女儿也很宠爱,容姑娘性子温柔,手里零花钱不少,平时跟县主玩儿到一块儿。
她跟冯弈倒是门当户对,谁想到,都快成亲了还能闹这么一出。
永平郡主盛云端,真是身在云端啊,居然明目张胆抢人家夫君!
“那他呢?”裴锦问,“他又怎么说?”
容盈袖哭道:“他说蚍蜉终究撼不动大树……”
裴锦叹了口气,又问:“你有了身孕,家里知道么?”
容盈袖摇摇头,“家里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是我没能拒绝,终究做下错事……本想一头撞死免得让容家蒙羞,但心里终究是不甘。”
裴锦缓声道:“容姑娘,我可以帮你,只是有些事你得明白。此事伤身,至少得养半月,汤药得按时喝,补品也要有人做。我开方子不过是举手之劳,但你要去哪里休养?谁给你熬药?或许您有贴身的丫鬟,可是一躺就是半个月,旁人不起疑么?”
容盈袖还真不知道这些,急道:“那要如何是好?若是……若是不养那么久呢?”
裴锦冷声道:“你已被渣男辜负,还要落下病根不成?”
容盈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夫人,容我回去想想。”
裴锦点了点头,“容姑娘,务必早下决定。”
将容盈袖送走,裴锦叹了口气,以前也见过很多这样的事儿,陷入爱情的女孩子,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
她起身去医馆,三个坐堂大夫都在忙,她正要去后面细库,有人鬼鬼祟祟将她拦住。
这女的穿了件斗篷,兜帽戴在头上,上面还扣了顶帷帽。
虽然入了秋,也不用裹得这么严实吧?这也太丑了。
那人四下里看看,小声说:“是我呀。”
哦,阮秋扇。
自从阮秋屏挨了板子被抬回家,阮秋扇也没再出现过。她惦记着治病,却怕家里发现她跟裴锦有来往。
今日出门,她给自己做了全副伪装,虽然有点扎眼,但谁也认不出来不是?
裴锦将她带到里间,阮秋扇伸出胳膊,“好久没摸了,快摸摸。”
裴锦:“……”没文化的玩意儿,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诊了脉,说道:“近日没什么进展,倒也没变差。”
阮秋扇叹气,“这不是欠扎嘛,快扎我。”
行叭,裴锦拿出针囊,边针灸边问:“阮秋屏知道那房契是你拿的么?”
“姐姐不知道,还以为是杜南之偷的,叫人打了杜南之一顿。”
“这么说,她的伤好了?”
“好是好了,脾气比以前更大。以往还端着架子,说不会口出恶言,现在倒好,大约是破罐子破摔了,整日打骂奴仆,将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没人管么??”
“谁敢管呀,说一句重话她就要上吊,咱可惹不起。”
阮秋扇一顿吐槽猛如虎,嘴痛快了,这才发现自己说得有点儿多。
“你可别得意,风水轮流转,没准那天这大宅又归我姐姐了呢。”
“你还真是会聊天,”裴锦扎完最后一针,等着银针置留,慢悠悠端起茶盏,“大宅如今写得是我的名字,回去告诉阮秋屏,做梦可以,别当真就行。”
阮秋扇都听傻了,“不是吧?沈云柏能答应?”
“你们没发现么?沈云柏有个最大的优点,孝顺。”
阮秋扇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才讷讷说道:“他可真行。”
裴锦又问:“你们家那个铺子,听说又租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