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贵人们信任,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了,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来个举报,这从五品的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用……
董微急得团团转,但此刻的董副使还没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
临近午时,孟青蓝又去了望湖楼,一进门就怒不可遏。
“今日一桌客人都没有?”
于掌柜擦了擦头上的汗,“没有的。”
“废物!怎么就养了你们这帮废物!”
孟青蓝无能狂怒,从掌柜到小二到到后厨到陪酒的姑娘挨个骂了一遍。
“你们给我想主意,若是明日依旧如此,你们就卷铺盖走人吧!”
掌柜被骂得狗血淋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掌柜心里有些麻木,却又极其不甘。
自己还不够尽心尽力吗?望湖楼宾客盈门,是因为自己挖来了好厨子。孟青蓝一个外行偏要指手画脚,说这酒楼每日流水一定要比裴锦在的时候多,说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
这一插手,事情就跑偏了。按说酒楼有弹琴唱曲都无大碍,可孟青蓝偏要找些姑娘陪客,这特么是酒楼,又不是青楼。
还有这次做药膳,平心而论,望湖楼用得着做这个么?只要厨子好,再别往客人盘子里加料,客人怎么也能回来一些。侯夫人倒好,便要以己之短去碰对家之长,能赢都怪了。
还特么训我,天天特么训我!
于掌柜憋了一肚子气,等孟青蓝走了,一甩袖子也出了门。
小二在后面喊:“您怎么不看家往外跑啊?”
掌柜气道:“有什么可看的?狗都不往里进!”
他在翠湖街溜达了一圈,买了个烤地瓜边走边啃,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沈云柏?”
掌柜瞪大眼睛,沈云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旁边茶楼,“于掌柜,咱们去那儿说话。”
两人找了个雅间坐下,沈云柏大咧咧道:“你当初挖走我两个大厨,这事儿咱们得好好说道说道。”
于掌柜不吃他这套,“这叫各凭本事,是你留不住人,何必怪到我头上?”
“行,这事儿不跟你计较。”沈云柏牛饮一杯茶,啪地一拍桌子,“你快被撵走了吧?”
于掌柜:“……”
“现在的望湖楼你费了不少心,孟青蓝不是个好饼,肯定卸磨杀驴,你是不是有点儿心灰意冷啊?”
“别瞪我,也别不承认,谁家大掌柜跑街头啃烤地瓜?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哀莫大于心死嘛。”
见于掌柜不说话,沈云柏特别欠儿地往前凑了凑,“别说你啥都没想,老于,你找好后路没?”
于掌柜哼了一声,“想啥后路?你宝仁堂还能用我怎么着?”
沈云柏嘿嘿一笑,“想得美,你是孟青蓝狗腿子,我还怕你来我家当奸细呢。”
“那你说这些有啥用?”
沈云柏“啪”地往桌上拍了两张银票,“这有二百两,帮我办件事儿,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沈云柏指了指望湖楼方向,“你家的药膳,十有八九是做不成了,但是药材总不能一直堆着吧?总要找个人接手,对不对?”
于掌柜一脸狐疑,“不是吧,你想接手?你宝仁堂不是自诩材料一等一的好么?也肯要望湖楼的小人参?”
“这事儿我做主,不让我娘知道就成。”沈云柏笑嘻嘻的,“宝仁堂也需要降低成本嘛,你说是不是?”
于掌柜目光闪动,在琢磨沈云柏这话有几分是真的。
沈大少道:“我家药膳是厨子做,方子是我娘开,我是甩手掌柜,自然想多挣些银子让我娘刮目相看。要不然,这家业她就不传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