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座位补眠,眼罩遮住了他大半的眉目,只露出高挺又秀气的鼻梁,还有殷红的薄唇,弧度漂亮的下巴。
饶束撑着下巴观察了他许久,最后仍是没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他在飞机上补眠的模样。
经年往后,经年往后……
她把照片转移到隐私相册,密码设定为【myxiuandme】。即便照片里只有他一个人,也不妨碍她把自己一同框定进去。
抵达旧金山之后,走出机场,有人在外面等着他们。
饶束愣愣地听着张修说:“这位是吴文,我跟你提过的。”
“啊……”她伸出手,跟那个穿着polo衫搭牛仔裤的男生握手,“久仰久仰。”
吴文:“……”
张修:“……”
吴文长得的确一点都不粗犷,乍一看还有点儒雅,五官分明,眉目英气。
后来,饶束就在吴文家里住了四天。
因为张修要独自去办事,不方便带上她。
那四天里,饶束跟吴文简直打成一片,由陌生人情谊上升到革命友谊,无话不谈。
而另一边,张修独自一人站在旧金山半山腰的宅院门外。
5
银环叩门,声声回响。
他站在门外等待,一手揣在卫衣口袋里。
大门眯开一道缝,管家从里面探出上半身。
“请问……”
“威文,张修。”他眉目冷凝,说了两个东西方差异明显的名字。
大门重新关上。他把双手一齐揣进卫衣口袋,站在门外,神情无澜。
几分钟之后,门再次开启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叔父霍罗德。
张修没多说什么,跟着霍罗德一行人走进去。
少年的长腿跨越这道门槛,便是跨越某道防线。而他并不在意。
在他到来不久之后,这栋坐落在旧金山半山腰的独栋宅院很快就迎来了其他一些人,其中包括丁恪。
张修再度与丁恪见面,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有少年人见到年长者的表面上的尊敬。
“先生,”丁恪走到他身边,低声,“是我低估你了。”
“丁助理说什么呢。”他浅笑明晰,反问:“或许,是我高估你了呢?”
丁恪气极而笑,点着头说:“那我就拭目以待,这次洗牌过后,我的小先生你……到底会居于哪个位置。”
他故意在‘先生’之前加了个‘小’。
张修并不在意,“那就,多准备几块手帕,擦眼睛吧。”
这一天,洗牌大会开始的最后一分钟,还进来了一个人。
管家把他引到大堂,照本宣科一般念着:“梁筝,梁先生,德国地区的初级执事之一……”
某人事不关己地坐在角落里的藤椅上,翘着二郎腿,白板鞋悬空着。
明明是一副少年模样,却是谁都忽略不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