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三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欣赏这个男人的骨气,可又觉得对方太傻。
己十四昂起头,似乎被什麽刺激到,满身的杀气溢出。
庚六没有看传山,却在看庚二。看庚二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眼中阴沈之色更重。
一而再,再而三,压制他的狱卒由愤怒到诧异,由诧异到惊惧,眼看传山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狱卒们一起抬头向上望去。
「你以为你是谁?敢给道爷来这套!给我用鞭子抽!狠狠地抽!我倒要看看他多有种!」
年轻道士毕竟道行还浅,给传山激得大怒。如果让师们里的长辈知道他连一个小小矿奴都无法收拾,他也不用再有什麽发展。而且这麽多矿奴看著,不把他收拾服帖也不行。否则他青云派威严何在?
说完,年轻道士转脸看向中年狱卒,吩咐道:
「记住了,以後每次集合,先抽此人三十鞭给他松松筋骨。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他的尸体找到,给我过目才可。明白了吗?」
「是。道爷放心,您的吩咐小的一定做到。」中年狱卒明白这是在杀鸡给猴看,立刻恶毒地看了眼传山,小子,你就等死吧!
「嗯,那就开始吧。」
第六章
中年狱卒一挥手,对押住传山的狱卒道:「听到没有?道爷已经吩咐了,还不把人绑到那边的柱子上,给我狠狠地打!」
狱卒拖起传山,把他押到台上。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睁大狗眼看著!这就是违抗道爷命令的下场!」马阎王恶狠狠地对台下一通吼叫。随即命人把传山绑在柱子上,取来带有倒刺的长鞭,他要亲手执刑。
两名道士一起走到传山身边,似乎想看他的丑态。
苟延残喘般的传山在鞭子抽下来之前,突然抬起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嘴角一挑,竟笑道:「你们这两个杂毛道士给老子记住,今天你们怎样对我,他日爷会十倍百倍地讨回。告诉明诀子,他就算躲进地狱,爷也会把这笔债讨回来。……都给我等著。」
明明是不怒不威、平平淡淡地一段话,却让两名道士心中一寒,彼此互看一眼。最後年轻道士大笑出声:
「就你这样还想著报复?先想想怎麽活下去吧。希望你不会在皮肉烂光之前疼死!动手!」
马阎王右手挥起,鞭子带著呼啸的风声落下。
庚二盯著台上,嘴中喃喃有声:「一下,两下,三下……」
台上的传山像是死了,低著头任由狱卒抽打,没人听到从他嘴里发出一丝惨号。
衣衫碎屑和著皮肉落下,抽著抽著,马阎王也感到了异样,这人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有种。」站在庚二旁边的己十四突然道了一声。
「十八,十九,二十……」庚二握紧双拳,他心情很矛盾。
三十鞭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整个广场上千人没有一个人多说一句话,大多人都麻木不堪地看著传山受刑。在他们看来,只不过又一个倒霉鬼而已。
皮开肉绽、衣衫破碎的传山像死了一样无声无息地低著头。
「呼啦!」也不知那年轻道士从哪儿弄来的,手一挥,一大盆水从传山头顶兜头浇下。
传山一个激灵,硬是被弄醒了过来。
「解开他。」年轻道士命令。
狱卒连忙解开传山,把他从柱子上放下。
「罗传山,你要不想继续活著受罪,就跪下给本道爷磕三个响头,本道爷今天就放了你,否则……」
传山缓缓抬起头,露出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这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这样吧……你给爷爷我……磕三个头,爷爷以後就……让你死的……舒坦点。」
年轻道士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传山想闪没闪过,硬生生受了一掌。
「……哈!小杂毛,你……就这点力气?你娘……没给你……喂足奶吗?」传山吃吃笑,一边笑一边咳血。
「你!」
一只手伸来,拉住年轻道士的袍袖。
年轻道士转头,就见他旁边的中年道士拍了拍他,转而对马阎王淡淡地开了口:「砸烂他的膝盖骨。他不是不想跪吗?那以後也不用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