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宁。”
身后的安子言忽然又叫住了她。
“嗯?”沈愿宁停下来回过头。
安子言坐在轮椅上,他们两个人从凌晨聊到了现在,但现在他眼中依然全是不舍。
如果说什么时候他后悔过决定去做赌博一样的手术,那或许就是这一刻。
“……你脚上有伤,记得走路慢一点。”安子言顿了顿,只是再次嘱咐了沈愿宁。
沈愿宁却走回病房门口用力抱住安子言,“你乐观一点儿行不行?别这么看着我,这不会是最后一面的。”
电梯里走进来两名刚下夜班的护士,她们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
“是啊,昨天晚上的雷响个不停真是吓死我了!”
“可不是嘛,好几个病人都说没休息好。”
沈愿宁站在电梯里侧听着护士们的聊天,才意识到原来安子言做了多年前的他做过的事情。她低头默默勾起嘴角,思绪又回到了昨天那个“宁静”的雨夜。
病房里只亮着夜灯,暖黄色的灯光映出病床边安子言的轮廓。他的手臂撑着病床围栏,脑袋枕在胳膊上睡着了。
沈愿宁看到他的腰身直挺挺地俯向前,才想起来拥抱时感觉到安子言的身上还绑着腰托。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维持这个姿势非常费力,如果不是十分疲倦恐怕根本睡不着。
“子言?”沈愿宁赶紧坐起来叫醒他,“别在这儿睡。”
安子言睁开双眼,用手臂的力量慢慢直起上半身,他只记得护工离开后,自己在这儿坐到了雨停,“……我怎么也睡着了。”
“都两点了,当然要睡了。”沈愿宁给安子言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把手机拿给我,我叫司机来送你回去。”安子言的手朝被子下面的手机比划着。
“不用了,我在沙发上对付一下吧。”沈愿宁摆了摆手。
“被人看到你在这儿过夜的话……”安子言担心有人会因此说沈愿宁的闲话。
“我明天早点儿走。”沈愿宁不以为意。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和我在一起?”安子言抬起头一脸认真地问她。
沈愿宁一怔,“我没有委屈自己啊?”
“没有人会想要睡沙发。”安子言的视线在病房里的双人沙发上停顿了一下,又转回沈愿宁的双眼,“让你和我在一起,是我能想到最自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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