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一靠,用牌边轻轻敲打着桌子的边缘,再次浮现出那个笑容。“我没有放弃任何东西,我们很久以前就锁定你了。”
“那么他们抓我是为了什么?”
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转头看看墙上的钟。“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吃点东西了。”他站起身,走向门口,半开了门,向外面的人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又折回,再次坐下,看着我们刚才打了一半的牌。
“没有用,”他说。“还剩三张牌,我们就是死局。重新来过怎么样?”
“要是从没开始打过就好了,我不玩牌。我下棋。”
他猛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干吗不早说?我也更偏爱下棋。”
“我偏爱喝些热的黑咖啡,苦得发涩。”
“随时可以,不过我不能保证咖啡跟你以往喝的一样。”
“见鬼,我在哪儿都喝……好吧,如果我没有射杀他,那么是谁干的?”
“估计这正是令他们恼火的地方。”
“他们应该庆幸有人把他射杀了。”
“可能他们是庆幸,”他说。“不过他们不喜欢这种处理方式。”
“个人认为,这是你看到过的最干净利落的活儿。”
他默默地看着我。两手将牌拢成一堆,他把牌铺平,全部翻向正面,迅速发成两叠。纸牌像一道水流从他的手中倾泻而出,快得令人眼晕。
“如果你出枪也这么快的话,”我开口道。
牌流中断了。没有看到明显的动作,一把手枪就取代了纸牌。他用右手轻轻地举着枪,指向房间里远处的角落。突然,它消失了,纸牌再次开始倾泻。
“你在这里真是大材小用了,”我说。“你应该去拉斯维加斯。”
他拿起其中一堆牌,飞快地洗牌、切牌,然后发给我一副老K最大的黑桃同花[4]。
“弹斯坦威比较安全,”他说。
门开了,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
我们吃了罐装的碎牛肉粒,喝了些热咖啡,不过味道很淡。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八点一刻时,克里斯蒂·弗伦奇进来了,帽子搭在后脑勺上,眼睛下的黑眼圈乌黑。
我的视线离开他,转向了桌子对面的小个子男人。可他不在那儿了。扑克牌也不在了,只剩下一把整齐放在桌子前的椅子和我们刚才吃过的碟子堆放在托盘上。一时之间,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时,克里斯蒂·弗伦奇绕过桌子,猛地抽出椅子坐下,一手托着下巴。他脱了帽子,揉揉头发。他用那坚毅郁闷的眼神盯着我。我再次回到了警察国度。
[1]一种纸牌游戏。
[2]亚瑟?施纳贝尔(1882—1951),美籍奥地利钢琴家、作曲家和音乐教育家。
[3]安东?鲁宾斯坦(1887—1982),俄罗斯犹太人,作曲家、钢琴家。
[4]即五张牌同一花色,其中最大的是老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