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迟迟未曾喊起身,眼神凌厉地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
南知妤膝盖酸疼不已,可太子不喊起,她是万万不敢乱动的。
太子脑海中忍不住想起宫女说的话,她难道心里真的记挂着祁澈那个小白脸,得知人被打得昏迷不醒,急得想要偷溜出宫去探望吗?
“月奉仪,你可知罪!”太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声音比之前冲了不知多少。
南知妤咬牙跪在地上,“妾身失仪,求殿下责罚?”
太子不知因何生气,可他既然说自己有错,就算是没错那也是错。
卫清野见她语气淡然,怒火中烧,他转身单膝跪地,双手掐着那单薄的肩膀,咬牙切齿的问道:“告诉孤,你哪里错了?”
南知妤吃痛地蹙眉,“殿下若是觉得妾身有错,可以告诉妾身,妾身改便是了。”
她缓缓抬手,纤细的指尖儿落在他的额间,默默抚平他皱起的眉,“妾身不愿见殿下蹙眉,被琐事困扰。”
卫清野的恼怒被她简单的三言两语浇灭,他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身淡青色的衣裙,虽然与宫女的着装有些相似,但仔细瞧的话,还是能分辨出不同。
他竟然误会了!
南知妤膝盖疼得厉害,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卫清野直接把人从地上扶起来,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妾身不过是跪得久了些。”南知妤浅谈一笑,“不过妾身确实有事找殿下。”
卫清野见她表情如此凝重,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什么事儿,表情这么严肃,像个古板的老学究。”
南知妤思量再三,斟酌开口道:“妾身希望得殿下恩准,出宫一趟。”
卫清野落在她脑袋上的手收了回来,眼底的笑意转瞬被深渊吞噬,“给孤一个理由。”
南知妤从凳子上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郑重地对太子行跪拜之礼,“妾身需要给姨娘重新寻找栖身之所,求殿下破例恩准。”
青黛与敛月端着茶水点心进来,刚在外头从柴回嘴里探听到了点东西。
她俩这才知道为何之前去甘露殿求太子妃出宫时,太子妃要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青黛放下手中的茶点,紧跟着跪在南知妤的身后,“殿下,奴婢有话要说。昨日丞相夫人入宫打着探望的名号,实则威胁我家小主,要是不想办法让南御女恢复之前的恩宠与地位,就要……将姨娘的坟墓刨开,令其挫骨扬灰。
小主焦急不已,这才想要离宫的。”
敛月泡好茶,亲手给太子太子端到面前,继续补充道:“小主当时怕夫人真的这么做,就说了几句不在意的话,等人走了后,自责不已,在殿中跪了足足一夜……”
南知妤没有说话,等被扶起来的时候,卫清野才看清她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眸,脸上泪痕斑驳,可怜兮兮的。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孤刚刚不就是说话的语气重了些?”太子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熟练地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拭泪痕。
“殿下分明就是不信妾身,您觉得妾身跟那个祁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南知妤哭得声音越发地大了起来,抽抽噎噎地用太子的衣袖擦眼泪,一边继续控诉道,“妾身心里喜欢的明明只有殿下一人,偏偏殿下不信,那便将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回来吧!”
说着就去扯太子腰间挂的那不起眼的双鱼戏水青玉扣,随即将自己腰间的香囊朝他身上丢了去。
“这么贵重的东西,终归是妾身这种身份低贱的人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