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进去。”
拱卫司狱卒检查完手令,面无表情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中间的过道。
江清波看向打开的大门,拢了拢青绿色的披风。安抚地拍拍绿梅的手,独自一人提着食盒走进牢房。
她刚走下石阶,一声惨烈的哀嚎声响彻牢房。
不远处的审讯室一名男人被绑在木架子上。狱卒拿着鞭子有节奏抽打,随着鞭子落下,那男人惨叫声乍起。江清波无视血腥的审问现场,跟着带路的狱卒继续走。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江清波停在走廊尽头。疑惑张望两旁的牢房,隐隐约约看见每个牢房里有一两个黑色影子,却看不出是谁。
狱卒点燃了墙壁两侧上的火把照亮了长廊,牢房里的一切清晰起来。
江清波率先看到斜对面的陆明钧。他躺在稻草上,身上的囚服满是血迹,能清晰看到皮开肉绽的伤口。一张憔悴的脸恰好对着她。闭着眼,脸皮偶尔颤抖,提醒她对方还活着,并且很痛苦。
陆子宁背靠墙壁而坐。两人目光对视,陆子宁冷着脸闭上眼偏向另一边。用行动表达不想看到她。
江清波打量陆子宁一身的伤势,满足的收回目光。看到作死的二房一家人伤得这么重她就放心了。
“老天有眼。”
陆子宁:……
“夫人。”
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清波回头看到站在木栏边的陆明洲。脸上续起青色的胡茬,双手戴着镣铐,随着他走动镣铐不停晃动。身上的囚服印着一条条血渍,还未走近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你瘦了。”
“你脸色不好。”
两人同时开口。江清波愣了一下,露出笑容,闭上嘴示意对方先开口。
“你生病了?”陆明洲打量她的脸色,随即眉梢蹙起。
“生病?”江清波抚上脸颊。“可能是时候脂粉扑多了。”
江清波一眼看到男人破洞衣襟下皮开肉绽的伤口,血不停地往外冒,染红了囚服。她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垂下头压下眼底的酸涩,向陆明钧方向瞪了一眼。这个害人精,一个人害了一大家子。她在心里将对方骂了十八遍,心里舒服了。再抬起头脸上已经看不出异样。
狱卒打开牢门。江清波道谢后走进牢房,不动声色打量四周。一张铺着稻草的简陋床板,一张灰扑扑掉漆的小桌。比她住过的女牢好很多。
她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小桌上。取出最下层的三瓶金疮药,偏头看向坐到旁边的陆明洲。
“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药。”
“放着吧,一会我自己上药就行。”陆明洲拿走三瓶金疮药放在身旁。
“左大夫亲手做的,一瓶十两银子。我从你零花钱里扣。” 江清波打量他,明白对方担心伤势被她看到,僵持一会终是没有坚持。
“……我们已经和离了。”
“你想趁机赖账?”江清波震惊了。“你进一趟牢房脸皮都变厚了!”
“……”
他的妻子还是一如既往。陆明洲眼底深处透出丝丝笑意。
“我不会赖账。”
“那就好。做人诚信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