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离世后,她爸爸精神崩溃。整日酗酒,以泪洗面,最后因为饮酒过度,心梗而死。死的时候,他靠在双人床和衣柜之间,怀里还抱着沈妈妈的婚纱。”
谢明晏安静地听着,空气中只剩下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林漉哽咽了一下,才继续道:“沈家其他亲戚都在别的城市,那段时间,沈乐之同时料理双亲后事,很快陷入抑郁,想要跳河自杀。”
“是你救下了她。”谢明晏猜测道。
林漉微微点头:“她向我流露过这方面的想法。那天晚上,她不接我的电话,我生怕她出什么事,骑着自行车,一座桥一座桥地找过去,终于在她跳下去的前一秒,把她拉了下来。”
后面,就是两人彼此扶持着,一起渡过难关了。
过了命的交情,一经缔结,就牢不可破。
“难怪,沈乐之察觉到你可能出事以后,会那么坚定地去找你——因为你为她做了同样的事。”谢明晏明了。
“还是她做得更多……那会儿我被校霸欺负,其他同学甚至老师,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她替我出头!我妈妈忘记给我伙食费,都是她把面包掰成两半,把大的那半给我!”林漉吸了吸鼻子。
谢明晏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你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林漉点了点头:“当时如果没有她,说不定我也会轻生。你能认识现在的我,还和我结了婚,一半都是她的功劳。”
“你们都很坚强。”谢明晏真诚道。
尖厉的刹车声打破了悲伤的气氛,柯孟洋拉开车门,示意两人下车。
由于今晚出了尤德昌的案子,派出所里灯火通明,亮得晃眼。
林漉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光线,才迈步走了进去。
问询台后面坐着一个女民警,林漉道了声打扰,“请问能不能借用下医药箱?”
没等女民警回答,柯孟洋紧张开口:“你受伤了?”
他快步走到问询台后,拿出一个医药箱,“伤在哪里?我帮你包扎一下。”
林漉有些尴尬,“呃,是我丈夫,他的手……”
柯孟洋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焦急变成了不屑。
女民警不知道几人之间的弯弯绕绕:“队长,这位先生看起来伤得很严重,你就帮他包扎一下吧。”
柯孟洋“砰”地把医疗箱扔到桌上,“不是只伤了一只手?自己能处理吧?”
谢明晏淡漠地扫他一眼。
林漉颇为无语。
堂堂一个警队队长,这样的做法也太小气了。
她二话不说地打开医疗箱,找出需要的药品,示意谢明晏把手伸过来:“我帮你包。”
柯孟洋一愣。
看着林漉小心翼翼帮谢明晏上药的样子,柯孟洋心里的酸都快溢出来了。
本来是想看谢明晏吃瘪。
这下倒好,反而给了他们增进感情的机会。
柯孟洋咬咬牙。
他打开笔录室的门,不耐烦地催促道:“好了没有?做完笔录,我们还要整理卷宗呢。”
谢明晏重新包好手掌,进入了笔录室。
林漉刚想跟着进去,柯孟洋却把门关上了。
她皱起眉,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柯孟洋懒散地笑起来:“小妹,一间笔录室只能进一个人。你和我,要去另外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