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漉坐得后背都僵了,终于到达了母亲的小区。
谢明晏两手拎满了各种提袋,林漉想要帮他分担,却被他拒绝了,只好循着记忆带他上楼。
中途拐错了一个岔口,使两人走了段冤枉路。林漉有些尴尬,谢明晏并没计较。
林母家门上的“福”字是新换的,林漉第一时间没认出来。反复确认了几次门牌号,才在门口站定。
“我上次回来,还是三年前,研究生刚毕业那会儿。”林漉自嘲地笑了声,抬手按响门铃。
门里的拖鞋声越来越近,带动林漉的心跳也越来越重。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妇人的脸。
林母已有五十多岁,但是平时保养的好,除了身材稍微发福,看起来和三十多岁没什么区别。
她看见林漉,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璐璐呀,来的这么早?我以为你们得下午才到呢……”
“伯母好。”谢明晏向林母点了点头。
林母随之将目光转到谢明晏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你就是璐璐的……”
“是,我是她的丈夫,谢明晏。您叫我阿晏就好。这些是我家的聘礼,本该一早给您拿来,送晚了些,还请您谅解。”谢明晏恭敬温良,即便是道歉也让人挑不出错。
林母看着大大小小的提包,懵懂地点了点头,对于两人结婚的事信了七分:“先进来坐吧。”
林漉探头扫了眼屋里:“我爸和我弟没在吗?”
“哦,你爸带你弟出去玩了,今天就咱们三个人。”林母一边倒水一边回答。
林漉暗自松了口气——后爸和弟弟不在最好,要不几个半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一人一句品评她的婚姻,未免太诡异了。
来的路上,她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讲述自己和谢明晏是怎么认识的,又怎么一时冲动直接领了证。
林母却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问起谢明晏:“你和璐璐结婚的消息太突然了,我都不了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漉的目光同时看向谢明晏。
他把水杯放在一边,语调不疾不徐:“我是望溪村土楼群景区的联席负责人,同时也是国家认定的客家土楼营造技艺非遗传承人。”
林母没听懂:“这都是些虚名——具体工作内容呢?”
“包括协调景区内部的大小事宜、负责各座土楼的修缮维护。”谢明晏解释道。
可以说是身兼数职了。
林母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和非遗挂钩啊,那不赚钱吧?”
谢明晏淡定应下:“维护土楼的扶持款还没批下来,现在手里流动资金的确不太多。”
林母的眉毛拧成一团:“那你在市里有房吗?”
谢明晏思忖片刻:“没有。不过我与家族亲戚达成了一致,拥有整座土楼的完整产权,现在经营着一家民宿。”
“开在那么荒郊野岭的地方,谁去住啊?你没钱又没房,璐璐和你在一起,不是纯受苦吗?”林母的语气不太好。
林漉试图打圆场:“妈,他们那个景区刚刚投入运营,好多人还不知道呢。等到之后宣传火了……”
“你别跟我打岔!我问你,给你挑的相亲对象,哪个物质条件不比他好?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啊?”林母质问道。
犹如一柄剑插进了胸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疼。林漉语气微凉:“是,您光看物质条件,根本不考虑别的!上次那个结婚对象,年纪都能当我爸了!”
“您是给我找对象,还是找能包养我的金主呢?”
林母“嘶”了声:“你这孩子!我还不是想让你生活地轻松点!”
林漉感觉喉咙堵得难受,她站起身:“你们聊吧,我去阳台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