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在告诉我一个事实,我不配。
我感慨时过境迁,人的变化竟如桑田变沧海,面目全非到难以辨认。
我眼前渐渐模糊了。
“那时的萧律会跳下水去为我摘莲藕吃,还会在众目睽睽的宴会上,偷偷把热乎的翡玉糕揣怀里带出来,只为让我尝个鲜。”
萧律脸色铁青,“那时我年纪小。”
有多小?不过是两三年的事。
我的簪子还抵在喉间,温热的血珠顺着我脖子淌下来,滴落在素色被单上。
“所以你也不必笑我,我妄想嫁的是那个少年,他不是你。”
萧律终是起了身,摔门离去。
我的手无力垂落下来。
簪子滚落在地,清脆一声响。
……
过了晌午,下人们往屋里搬木床来,红豆和莲心两位婢女一同往里进。
“殿下真是心善,顾念着我们住得挤,让我们到这屋子里来。”
她俩堆着笑同我打招呼,“景姑娘,往后要一块儿住啦。”
这是好事。有人在,至少萧律不会夜里无故闯进来,有人与我作伴了,
我很热心的向她们介绍门口的井,烧水的炉子,洗衣晾衣的地方,和沐浴的隔间。
红豆和莲心笑得生硬。
“殿下对景姑娘可真好,整个府上除了殿下那儿,也就景姑娘这里有专门沐浴的隔间了。”
府上其他的下人要沐浴,都是去东院那儿排着洗的。
我心想着,这算什么好,他要我洗干净再伺候罢了。
莲心又说:“还有烧水的炉子呢,咱们哪个不是用的凉水,炉子那都是主子用的,景姑娘真是好福气。”
我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萧律安排她们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为了借她们的嘴提醒我,我的日子相比其他婢女有多好,千万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我兴致缺缺的坐下来,又听红豆一声惊呼。
“呀你这个灯挂椅是檀木的,雕了花还上了漆。”
莲心夸张的接她的话:“好大的柜子!这又是什么木?挺沉的。”
红豆紧跟着说惊呼,“还有茶具!”
我忍无可忍的说:“你们在皇子府伺候,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些又有什么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