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用不了多久。
这不是傅调的想法,而是在舞台下的观众,在舞台后的负责人,还有那些曾经听过傅调演奏的所有人的想法。
这个想法并不离经叛道,反而十分正常。
所有人都能够听出来这一点,听出傅调在演奏肖邦的时候,他演奏水平的强悍,以及他对于肖邦那种拥有自己感觉的诠释。
那一种,就好像是大海一般的诠释。
你可以从傅调的演奏之中听出大海的宽广,也可以从他的演奏之中听出大海的深沉。
所有的一切都融入大海之中的那一份温柔。
这种感觉是只有傅调才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从傅调这边才能够听到的音乐。
“真的,好美啊……”
正站在音乐厅后台的负责人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一言不发。
他已经不想要再继续说什么了,就傅调现在所展现出来的内容,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全都能听出来。
除了傅调,还有谁能够演奏出这样的作品,这样的版本呢?
负责人绞尽脑汁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一个具体的人。
“真不知道德意志留声机那边究竟怎么对傅调,他们那边已经好久没有碰到适合培养的人了,不,或许说,他们那边已经培养废了好多顶级天才了,就好像受到了诅咒一般,明明不停地砸资源进去,可是就是培养不出那种现象级的音乐家,现在再来一个傅调,真的不知道德意志留声机会怎么做。”
负责人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就好像能透过天花板,越过教堂,看到满天繁星一般。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焦虑什么,但是莫名其妙地,他就对傅调的未来产生担忧。
傅调演奏的真的是太好了,他的实力也真的是太强了。
说真的,来了那么多在卡多根音乐厅演奏的人,特别是那些室内乐的钢琴家,他真正能够听得下去的没有几个。
而喜欢的则是更少了。
傅调的这种大海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血脉中那股印刻在DNA之中的熟悉感。
肖邦是流离的,即便在巴黎落户了,他也依旧是流离的,在全世界各个地方漂泊,毫无定所。
英吉利也是流离的,他们只是一个小岛,即便殖民地曾经遍布全球,但他们的世界仍然在船上。
傅调他的音乐之下,似乎也是流离的,这一份的流离完美戳中了他心中的痛感。
所有一切的结合,在傅调的演奏之下,层层叠加地压迫在他的心脏之上,甚至让他的呼吸感受到了痛苦。
即便痛苦,可是他依旧喜欢着傅调的演奏。
“真的太美好了,真的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的双眼逐渐紧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眼角泪水的流下。
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到,可是莫名其妙地就是想要流泪,总感觉心中不是滋味。
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但是他却不愿意自己从中脱离,他享受着这种感觉,这种流泪的感觉。
不仅仅是他一人,此时此刻正坐在音乐厅内的一些人也是如此,还有一些后台的工作人员也迷茫地站在那边,似乎能透过墙壁看见傅调一般死死地盯着墙壁,默默流泪。
音乐之中的悲伤似乎更浓了一些,傅调正在肆意地玩弄着众人的情感,掌控着音乐厅之中的一切。
音乐厅的不远处,西蒙爵士正笑着和自己的朋友打了个招呼,转身一个人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