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傅看着她的辫子有点眼馋,但人家不剪他也不能再说了。
其实如果他要说这头发值十块钱,那她二话不说就剪了。
她早就嫌弃这两条大辫子麻烦了。
这会儿也没有吹风机,她这几次洗头都等不及头发干就睡着了。
她都担心自己会头痛。
剪完头发,两人再次转战深沟,小寒把自己的手套分了一只给他。两人一个小时就把沟里剩下的酒瓶、烟盒、废纸箱啥的给捡完了。
接着再转到机床厂去捡,勉强捡到11点多,才捡满一袋。
中午小五坚持吃馒头,两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吃两面馒头,喝了卖馒头人给的开水,勉强填饱了肚子。
下午再去机床厂家属院附近去捡。
家属区的生活垃圾比较多,真正能卖到钱的废品却并不是太多。
“看来还是工厂附近废品多,要不咱俩换一家厂子捡呢?”小寒问小五。
“不行。”小五摇头,“每个厂都有固定的人在那里捡,要想进去,最少得打上三五架。”
“那这个厂是你的地盘?”小寒问。
“还有程庆。程庆他们人多,所以他有三个地盘。”
小寒点头。
两人只能把范围尽可能的扩大,她也理解了,为什么小五会跑到百货商店那边去捡废品。
小五可以活动的地盘就是机床厂,和后面的家属院,还有到市政府这一片。
但市政府这一片环卫打扫的勤,他们能捡到的东西并不多。
直到下午三点才勉强捡满了两袋子。
值钱的东西少,卖的钱就更少了,今天只收入了三块五毛二分。
其实也不少了,但是有了前一天的高收入,这就有了严重的心理落差。
晚上小寒又把小五的另外一套棉衣棉裤带回去帮他拆洗,被里被面也被她拆了下来,让他晚上先盖两天棉花套子。
里面的棉花套子,也是一言难尽,黑乎乎的,散发着酸臭的味道。
小寒把棉花套子晾在擦干净的水泥管上面,消消毒,散散味。
“太阳彻底落山的时候,就把它收进去。”小寒叮嘱小五。
“嗯。”小五点头。他很想说,知道了章姐,但他不好意思张嘴,怕小寒不愿意。
“明儿见。”
“唔,明儿见。”小五晚上独自练习了千百遍的话,终是形成了肌肉记忆,他还没考虑好之前就已经说了出来。
小寒笑了,冲他摆了摆手,拎着尼龙袋子走了。
锦市第二机床厂,规模不算太大,但也有一千五百多名工人,加上家属,一共得有三千多人。
所以只围着这个厂和家属区转,每天挣个三块五块的还是不成问题。
最主要的是这个地盘,它实实在在属于小五了,程庆肯定是不敢过来了,其它人还不知道这个地盘易了半个主,也不会轻易来挑战。
赶上运气好,遇到拉铁的车掉的多,就能挣个六七块。
周六下午卖完废品,小寒盘算了一下,这一个星期一共挣了八十三块三毛六分。
一年的工分钱一个星期就挣够了。
“小五啊,咱明天休息一天。”小寒对小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