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注意到无二白身边那个名叫貳京的男人看自已的眼神,十一…不对,十二年前他来找自已时,看自已的眼神就是这样,恶意带着嘲讽。
无悔微微皱眉,身影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貳京身前,抬脚一脚踹断貳京的腿,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貳京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以诡异角度弯折的腿,咬紧牙关才没有嚎叫出来,一旁的无二白额头青筋暴起,怒瞪着无悔。
无悔轻飘飘的收回脚,平静的开口,
“十二年前,就是这个眼神,现在,你的腿还他的腿。”
说完这话,无悔抬脚走回白朝阳旁边,无邪晃悠悠的走到貳京旁边,颤巍巍的叫了一声貳京叔,貳京点头答应了一声,额头青筋凸起,冷汗直流。
无邪觉得无悔做的太过分了,无论是什么事,也不该踹断别人腿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商量,可惜,无悔不在意,就算知道无邪的心里话,也不会做出解释。
白朝阳不在乎无悔踹断了貳京的腿,对于他来说,无家人死光都无所谓,何况貳京还只是无二白手下的一条疯狗,看见无悔走回来,笑着点点头说,
“懒得与你们继续纠缠,我们要出发了,以后绕着我们走,我们不想看见烦人的苍蝇。”
说完这话,白朝阳和无悔两人转身走入密林,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中,无邪看着貳京曲折的腿,咬咬牙说,
“貳京叔,我背你,赶紧去医院,说不定能治好。”
貳京苦笑一声,作为无二白手下的打手,他看出来无悔这一脚的力度,根本不打算让他站起来,下半辈子,估计都会在轮椅上度过了。
貳京摆摆手拒绝了无邪的好意,指挥着还活着的手下扛起自已的无二白,带着无邪的张启灵王胖子三人,原路返回市区。
密林中白朝阳和无悔沉默的一前一后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白朝阳实在按耐不住自已的好奇心,转头问无悔,
“无悔,你说的他是谁?”
无悔听见白朝阳的问题,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低下头和白朝阳说,
“边吃边说。”
白朝阳笑着点头答应,立刻收拾出一片地方搭柴生火,无悔很随意的捏出一口铁锅放在火上,白朝阳拿出背包里的矿泉水倒进去,拆开几包泡面放进去,顺便从背包里拿出毯子铺好,安静的坐在那等着无悔过来。
无悔走过来坐在毯子上,捡起一根树枝微微拨动着篝火,眼神不自觉的放空,想起了当初那个男孩,和阿云很像的男孩,无悔平静的开口,
“他是我的朋友,叫宁阳,代号羚羊,是一个话很密的一个人,他和貳京的纠葛是因为我。”
无悔直直的看着篝火,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低沉继续说,
“那是十二年前,当时我接了一个委托,执行完任务后收到通知,说有一个自称是我家人的男人找上门,要见我。当时师傅不在身边,宁阳不放心我,跟着我一起去见那人,来的人是貳京。”
无悔说到貳京的名字,眉眼下压,表情很是不悦。
“当时貳京看见我和宁阳走进来,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明显的恶意,简单的说了一句无家二爷请你回无家,我摇头拒绝,貳京看见我摇头拒绝,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宁阳,笑着说了一句话,‘不过是傍上一个男人,你还真以为能抗衡无家?’。”
“宁阳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冲上去和貳京扭打在一起,两人交手宁阳本不落下风,可貳京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五个手下,我看见他们包围住宁阳,本想上前帮忙,可宁阳拒绝了我,他说,‘无悔你看着吧,我能把他们全打趴下!’。”
“不得不说,宁阳很强,一打六不在话下,他没有下重手,将他们打趴便停手,貳京看了一眼宁阳,丢下一句走着瞧就走了,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可三天后我收到了消息,宁阳被打断了腿住进医院了。”
说到这里,无悔微微捏紧了手中的树枝,接着说,
“我赶到医院时,宁阳已经检查完等着做手术,他看见我进来,嘴笑的很大,问我来干什么,不过是断了一条腿能接上,可我进来前就问过医生了,宁阳的右腿关节粉碎性骨折,大腿和小腿的骨头被全部打断,基本不能治愈,往后只能靠轮椅生活。”
“我说完这些话后,宁阳愣了一下,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我笑,什么话都没说,我不明白,我又问了他一句谁干的,宁阳这次说话了,是貳京,当我想找到貳京时,他已经回无家去了。”
“我问他要不要找到貳京打断他的腿,宁阳拒绝了,他说,‘貳京和我说了无家的势力,我不希望你回无家受罪,所以昨天晚上貳京找到我和我打了一个赌,说只要我能撑住半小时不叫出声,以后绝不会再来找你,我答应了。’”
无悔沉默了一会,看着篝火上的锅里汤水翻涌,将铁锅分成两份,一份给白朝阳,一份放入手中,手上龙鳞浮现,有龙鳞保护,无悔根本没感觉到烫,喝了一口汤继续说,
“宁阳很傻,傻到居然相信这种谎话,可他还是照做了,当时的宁阳只差一步就能进入缉毒警,却因为这件事,永远失去了资格,只能回到军区当书面教官。”
无悔端起铁碗几口吃完里面的泡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洗涤剂清洗完铁块装入腰包内,拿起之前丢在地上的树枝拨弄着里面的木柴。
白朝阳沉默的听着,吃完碗中的泡面,将铁碗递给无悔,无悔清洗完后轻轻一震,将上面水震落后,装回腰包里,这时候白朝阳问了一句,
“那现在呢?宁阳怎么样了?”
无悔拨弄篝火的手停了一下,气氛一下子陷入寂静,白朝阳意识到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还没想好如何开口缓解气氛,耳边传来无悔平静的声音,
“死了,九年前就死了。”
安静的氛围中,只传来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