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琴,还不快穿好衣裳下来!”太夫人冷喝。
“……是,是。”床幔里头传来声音。
江姝琴匆匆将衣裳裹在身上,顾不上鞋袜,从榻上下来就跪在地上,红眼抬眸看了眼太夫人和王冯氏,又低下头来。
没有解释也没多言,只身体微微发颤。
“清珣,姝琴是你表妹,你怎可如此!”太夫人出声呵斥,音量传到外头。
旁边王冯氏赶忙劝阻:“老姐姐,这许是有误会,孩子面皮薄……”
“有什么误会,你看看、你看看这样子!姝琴可是好人家的姑娘,千里迢迢来为我祝寿,结果却、却……”太夫人说不下去。
王冯氏也叹了声,“哎,事已至此,姝琴名声已失,不若……”
唐窈站在旁边垂眸听着,心绪平稳得没有丝毫波澜,只觉可笑。
她上辈子没见到这幕,只在酒宴上听说郁清珣和江姝琴纠缠到一处,被婆母当面撞见。
婆母将她喊去,要将江姝琴抬为妾侍,却被郁清珣冷面拒绝。
她当时还以为是江姝琴有意勾搭郁清珣,却没想竟是婆母算计。
这般逼自己儿子纳妾,还将她特地喊来见证,是以为郁清珣是被她盯着看着,才不碰通房不纳妾室?
“大郎媳妇,你说该怎么弄?”太夫人的声音传来。
唐窈收敛心神,没看郁清珣脸色,只恭顺道:“听凭母亲做主。”
太夫人脸色稍霁,对她的识相还算满意,又转向长子,“清珣,你说呢?”
郁清珣还在看唐窈,深深看着唐窈,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恼怒,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被算计,被要求纳妾,她怎能这般平淡,这般平静?
郁清珣压下情绪,脸上犹显冷漠,“凭母亲做主。”
嗯?
唐窈稍讶,克制着没看过去。
太夫人脸色更为缓和,余光斜过大儿媳,面上露出满意笑容,“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委屈姝琴了,虽不能明媒正娶,但我国公府可纳你为贵妾,你可愿意?”
太夫人看向跪着的人。
江姝琴发髻松垮,衣裳散乱,跪在地上看着娇软温顺,听到询问,她俯身下去,“姝琴全凭姑母做主。”
“好!”太夫人心情舒畅,当即转向唐窈,“大郎媳妇,你且让人下去准备,选个吉日良辰,就抬姝琴入门,切不可待慢。”
“是。”唐窈顺从应着。
她能感受到郁清珣盯着她的目光。
是在指望她反抗闹腾?
可她为什么要闹?
守着一个心里没自己的夫君,假装两人夫妻情深,好似对方真深爱自己,为自己守身如玉,为自己不碰通房不纳妾侍,为自己宠儿纵女家庭美满……
而后一朝梦醒,迎接儿死女亡,悄然死去的凄惨下场?
呵,她不闹了。
爱娶谁娶谁,爱纳谁纳谁。
“嗯。”太夫人满意颔首,只觉大儿媳今天格外顺眼,“那就且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