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叙很快又将她压回去,示弱道:“不过娘子不能哭,你一哭我便心软了,一心软便想放你走了,等你和其他男人生了孩子,抱着柱子哭的人就该是我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公孙遥好笑地还是想将他推开,李怀叙却死死地抱住她,赖着不动了。
“娘子,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便就是你同母妃了,我是母妃的孩子,母妃自然不会抛下我,可是娘子这一生,除却我之外,还可以自由地嫁给许多其他的郎君……”他叹气道,“娘子答应我,这一生除非我死了,否则都绝不抛弃我,好不好?”
他好像是在认认真真地患得患失。
公孙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终于止住了嘴角不断上扬的笑意,沉下心去看眼前这个男人。
他脑袋埋在她的身前,叫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只能看见一个饱满的后脑勺,上头是为官之人才会带的幞头,硌得她胸前有些难受。
她安静地伸手,替他把幞头摘下,缓慢地又将他把束好的青丝散开。
“我从来没有说不要你啊。”
“可是我担心娘子不要我。”
原来再开朗爱笑的人,总也有脆弱到不能提及的领地,总也有害怕会失去的东西。
李怀叙撑起上半身,无比认真地看着公孙遥,墨如深渊的瞳孔,映照着他心下唯一一片虔诚又纯粹的净土。
公孙遥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想说,她其实早就想好了,只要他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只要他不先抛弃她,那么,她永远也不会离开他。
至于什么是对不起她的事……她也早就想好了,正好借着如今这个机会,开诚布公地与李怀叙谈一谈。
她勾着李怀叙官袍上的腰带,道:“李怀叙,你这一生,不许纳妾,不许有侧妃,不许有通房、妾室,更不许有什么外室,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论将来你到了什么位置上,通通都不许有,你能做到吗?”
她希冀地看着自己的郎君,问出问题的刹那,便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
“只有这些?”果然李怀叙挑眉问。
公孙遥眨眨眼:“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以为娘子还得我月月上交银钱,每月只给我十两银子花呢!”
李怀叙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俯身灿烂地亲了亲她。
“若是只有这些,娘子只管放心,你夫君我就此起誓:我李怀叙此生认定了一人,便永远也不会叫她失望,否则叫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我所有的家财全部都散落民间,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公孙遥愣了愣,既惊骇于李怀叙发言的直接和大胆,又被他炽烈又坚毅的目光盯到浑身都发烫。
她听完这整一段话,沉默地与他相视了片刻,渐渐的,嘴角终于漾开与他不相上下的笑意:“那再加一条,每月俸禄都得上交,该给你多少银子全凭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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