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习武艺,日日不敢辍。
胸怀报国志,可恨无投门。
东京甲仗库内,一个皮肤有些黝黑,身材魁梧的大汉正伏在一张桌上画着图样,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皱眉,时而欣喜,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他的身边散落一地被团成皱皱巴的纸张。
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
“哟,凌副使还在呢,你说你研究这些破东西做什么?就算你研究出个天花来你不也就是个元日放烟火的命?”
一个打扮花花公子模样的青年走进屋内,身后的两个军汉也跟着开口,“衙内说的不错,难不成你凌振还想靠着这堆破烂升官不成?”
“混沌不开眼的蠢货,见衙内尊驾到来还不起身相迎,捣鼓你那堆破东西作甚!”
面对三人的讥讽嘲笑,凌振面色含怒,又很快消失,没有反驳。
一是因为这三人说的不错,他平时除了看管、分发兵器以外,就是负责在节日上放烟火。
二是因为眼前这青年陈勇乃是陈太尉大伯父的二表兄的三叔父的四姨妈的五姑母的六哥家的孩子,宰相门前七品官,更别说是亲眷,不是他一个甲仗库低阶官职的人能惹得起的,只能装作没听到,继续画着图纸。
可陈勇明显就是那种你越不理他,他越得寸进尺的小人,伸手去抢凌振正在画的图纸。
“听说你宝贝的连看都不让人看,本衙内今天倒要看看你画的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机械木偶一样的凌振终于有了反应,拍手将陈勇的手打开,“衙内,请自重,这乃是某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本衙内今天就是要看,你又能如何?”
陈勇面带挑衅的重新伸手去拿凌振面前的图纸。
这一次,凌振虽双拳紧握,但没有拦,看着陈勇将他还没画完的图纸拿在手里。
陈勇瞟了一眼,“画的什么破玩意儿,跟鬼画符似的,就这也能当宝贝?”
陈勇身后的两个军汉更加离谱,连看都没看就奉承道:“衙内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这凌振是个虚有其表之辈,要是我们怕不是要被他骗的团团转哩!”
“是哩,是哩,我以往还觉得凌振画的都是厉害东西,今天幸得衙内指点迷津,小人以后定为衙内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陈勇被两人夸的飘飘其然,忘乎所以,连连保证只要两人跟着他定会保他俩富贵荣华,将凌振的图纸撕碎,哈哈大笑的离开。
而亲眼目睹自己呕心沥血画出的图纸如雪花一样散落到地上的凌振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跨出,连续挥动两拳将阻拦他的那两个的军汉打倒,薅住陈勇的脖领,双目赤红的挥拳要打。
“凌振你要干什么?你敢动我?你今天只要敢碰我一根头发丝儿,我叔父定不会放过你,你难道想让你的老母妻子陪着你一起坐监?”
凌振的手无力放下,偌大的汉子满脸惋惜不甘,痛苦的捡起地上变成碎片的图纸,发出野兽受伤时的低吼。
“给本衙内把他抓起来,居然敢对我动手。”
见识到凌振身手的那两个军汉没敢动,开口劝道:“衙内,我看这凌振好像有脑疾,为了衙内的安全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是啊,衙内,正常人哪敢向您这么尊贵的人动手,这凌振定是有脑疾。”
“闭嘴,他个贼厮居然敢对本衙内动手,本衙内岂能容他?你们若是不将他绑起,本衙内就将你二人送去打棒。”
两个军汉对视一眼,颤颤巍巍的走向凌振,试探的抓住双手,做好了他暴起时撒腿就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