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萧宝镜的身上。
小姑娘白嫩嫩的脸上多了几道鲜红的挠痕,头发蓬乱如鸡窝,橘色襦裙也被扯歪了。
像是一朵跌进泥泞,狼狈不堪的橘子花。
朝渊按了按脸上覆着的那张狐狸面具。
身体里的灵魂蠢蠢欲动。
像是无数暗流涌动,稍不注意,就会被那些讨厌的家伙钻了空子取代他这副皮囊。
尖牙抵着薄唇,他按捺住胸腔里翻涌的戾气,再次诘问萧妙然:“她是什么身份?”
玄黑色道袍衬得他阴郁瘆人,悲伤哭泣的彩绘狐狸脸面具在金碧辉煌的殿宇内描摹出诡谲绮丽的符号,只是看上一眼,就会感受到浓烈可怖的压迫感,仿佛即将把人拉进无尽的黑暗深渊。
面具后的青年,不知来路,不知履历。
在他们有记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王朝的国师。
祈风唤雨,搬山倒海,无所不能。
萧妙然张了张嘴,漂亮的眼睛里掠过害怕:“国师……”
“国师!”
萧宝镜突然学着萧思仪和萧妙然刚刚奔向母亲的姿态,也娇娇地唤了一声。
她挽起裙裾,小雀般奔向朝渊:“她们欺辱我,宝宝委屈!”
告状谁不会啊!
这狗比国师摆明了是来给她撑腰的,不利用白不利用!
她一把抱住朝渊的腰。
朝渊被她撞的往后退了半步。
软玉温香,撞了满怀。
朝渊身体僵硬,修长如玉的手顿在半空,沉吟良久,才缓缓搭在她纤薄的肩上。
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趴在树下的凶兽抬起狰狞大爪,细细按住一朵喜爱的娇花,唯恐稍一用力,这朵花就会支离破碎。
他声音沙哑:“别怕。”
国师朝渊,何等疏离冷漠,在朝中从不与人来往!
可是他今日,竟然会对一个小精怪说,别怕。
萧妙然难过地瘪了瘪嘴,叉腰骂道:“你不要脸,你竟敢在国师面前自称宝宝!”
萧宝镜扭头看她,理直气壮:“你们一个叫思思,一个叫妙妙,我为什么不能叫宝宝?!我小名就叫宝宝!”
“你——”
萧妙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小脸都给气红了。